他這位九嫂果然不一般!
秦曜不由笑了,笑容愉悅,仰首把夜光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也同樣意味深長地說道:“是啊,來日方長。”
現在才剛剛開始而已。
他們與皇帝的這局棋才剛剛開始呢!
秦曜唇角翹得更高,問道:“九哥,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下午就走。”顧玦道。
秦曜:“……”
秦曜覺得他的心都開始冒酸泡泡了。
九哥果然是為了九嫂過來的。
切,虧他還以為有一半是來看自己的呢!
顧玦又道:“你抓緊時間,拿下風彌國。”
“放心吧!”秦曜自信滿滿地拍拍胸膛,“我辦事,九哥你儘管放心。”
秦曜當然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
今上顧琅多疑又無能,南陽王府掌管西北的兵權已有幾代,今上早就想要削藩了。
這次今上遲遲不肯讓他繼任南陽王爵位,多少也存著這個念頭,想找他的錯處借題發揮。
他需要有更多的籌碼,讓今上不敢動西北,不敢動南陽王府。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伴著走動時發出的盔甲撞擊聲。
跟著是門口守兵行禮的聲音:“參見王副將。”
顧玦起身,暫時躲到了屏風後,守兵先進來通報,隨後,一個大鬍子的中年將士就大步流星地進了大帳,行色匆匆。
元寶盡職地給秦曜的杯子裡添了葡萄酒。
“世子爺,”王副將抱拳稟道,“朝廷派來的欽差,就是那個永定侯不告而別了。”
秦曜晃了晃酒杯,酒液在杯中盪漾著,酒香四溢。
秦曜挑了下劍眉,“怎麼會不告而別的,他不是代皇帝來查父王的死因嗎?”
王副將眉頭緊皺,面目威儀,“末將也不知。”
“末將接到訊息,有風彌國的探子在驛站一帶出現,之前帶兵去查,可不僅沒找到探子,發現永定侯也不知所蹤。”
秦曜若有所思地把玩著酒杯,“差事沒辦完,永定侯就不告而別……難道他來西北其實不是為了這個目的?”
王副將心裡咯噔一下,暗道:是啊。王爺的死因早就徹查清楚,由他們西北軍將士聯名上書給皇帝為世子秦曜擔保,可就這樣,皇帝還是專程派了個所謂的欽差來。
那麼皇帝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一個猜測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了王副將心中。
秦曜替他把話說了出來:“皇帝莫不是要削藩?”
“……”王副將的臉色又凝重了一分,他也是這麼想的。
皇帝對南陽王府的忌憚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了,世子早已成年,本來,皇帝早該放世子回西北,同意由二公子秦暄作為新的質子。
如果皇帝早循舊例的話,南陽王又何至於死在二公子的手裡!
只差一點,他們西北軍就要背上了勾結敵國的滔天大罪!
想想這些事,王副將依舊是心底發寒,脖子後沁出一片冷汗。
元寶垂下了眼眸,暗暗地為自家世子爺的演技叫好。一個連面也沒露過的“風彌國探子”就把楚令霄和王副將都給帶歪了,這招“一石二鳥”實在漂亮。
秦曜又道:“招穆老將軍、李老將軍來見本世子,就說有要事相商。”
王副將立刻應命,先退了出去。
秦曜對著屏風後的顧玦道:“九哥,我去去就回,你可別自己溜了。”
秦曜和元寶也出去了,去了隔壁的帳子議事,只留顧玦一人在營帳中。
他從屏風後走出,走到了大案邊,也往自己手裡的那個夜光杯裡倒了些葡萄酒,放在燭光邊隨意地把玩了一番,也不知道是在鑑酒還是在賞杯。
他勾唇一笑,難得來一趟總得給小丫頭帶些禮物回去。
秦曜說得沒錯,這確實是好酒,不是烈酒,正適合姑娘家喝。
八月下旬,外面已經沒了蟬鳴,帳子裡寂靜異常。
偶爾有貓叫聲時近時遠地從帳子外傳來。
進入八月底,由夏入秋,但是天氣依舊炎熱,秋老虎厲害得很。
貓兒調整了作息了,白天的宸王府也可以時常看到一隻四爪皆白的小黑貓四處遊蕩,叫聲活潑。
“喵嗚!”
“喵!”
“喵嗷!”
任小黑貓如何死纏爛打,楚千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