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還多。
這丫頭總能逗他笑。
“走,看猴戲去!”顧玦一手端起青瓷大碗,一手牽起楚千塵的手,朝亭子外的耍猴人走去。
他們倆一路逛,一路玩,直到天黑前,才回到王府。
而這時,皇帝的聖旨與一道空白的調令已經在一炷香前送到了宸王府,代顧玦接旨的人是程林華。
這件事一下子就在京中各府之間傳開了。
這京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錦衣衛鬧出來的動靜那麼大,京中的那些權貴府邸都是看在眼裡的,後來宸王令雲展去玄甲營的事更是令得眾人一度風聲鶴唳,生怕宸王真的要率軍逼宮,生怕大齊會迎來一片腥風血雨。
幸而,太子出面了。
不過短短的一下午,風雨驟變了好幾回。
錦衣衛聽從太子的命令,灰溜溜地從宸王府撤退了,再後來,一道新聖旨以及調令一起送到宸王府。
一時間,一石激起千層浪。
說來宸王從北地回京也不過短短數月,和皇帝爭鋒相對的過了幾次招了,只除了親事上,其他每一次都是以宸王獲勝告終。
皇帝在與宸王的一次次博弈中,已經輸得褲子都快沒了。
皇帝這一次退讓的可是一大步啊。
眾人私底下議論紛紛。
有人斥宸王膽大妄為,擁兵自重;
有人猜測宸王此前是真的病了,是被沖喜給衝好了,皇帝也是弄巧成拙;
也有人覺得宸王的“重病”,甚至不惜娶了個庶女為王妃,就是為了降低皇帝的警惕心,步步鯨吞蠶食。
連身處驛館的烏訶迦樓一行人也在談論此事。
“……現在玄甲營已經偃旗息鼓,三日後,三萬玄甲軍就會往豐臺大營駐守。”多摩把打聽來的訊息一一稟了。
他們也因為太子匆匆告辭,感覺到朝中也許出了大事,才會特意去打探了一番,沒想到竟然是宸王與大齊皇帝之間在短短半天內又博弈了一回。
烏訶迦樓帶來的其他隨從也都在屋子裡,氣氛微凝。
其中一個青衣少年猜測道:“大皇子殿下,宸王之前會不會是故意裝病,好讓大齊皇帝輕敵?”
其他人面面相看,覺得也不無可能。
“不。”迦樓輕撫著手裡的佛珠串,雲淡風輕卻又十分肯定地說道,“你們未免也太看輕顧玦了。”
宸王顧玦還不至於做出這種小家子氣的行為。
迦樓不僅再次想起了他上次與顧玦的對話,顧玦對他說:“那我,就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迦樓近乎無聲地念著這四個字。
顧玦確實如他說的那般在做了。
迦樓抬眼望著窗外昏暗的天空,西方的天空的火燒雲如血般赤紅,就像是夜幕被撕出了一道血紅的大口子。
多摩摸了摸自己的大鬍子,好奇地問道:“若是大齊皇帝僵著不應,宸王會不會真的逼宮?”
迦樓親自點起了燭火,那柔和的燭光籠在他雪白的僧衣上,那僧衣似在發光似的,襯得他的氣質越發翩然出塵。
他目光幽深平靜,沒有一絲波瀾,斷然道:“大齊皇帝不敢。”
“宸王太瞭解大齊皇帝了!”
大齊皇帝不敢。
大齊皇帝不知道顧玦的底牌是什麼。
以大齊皇帝的多疑,肯定覺得顧玦敢動手,定是暗藏底牌。
他怕,怕丟了他的皇位。
畢竟,中原數千年的歷史上也不乏弒兄奪位的案例,宸王顧玦這些年來一直是大齊皇帝心裡的噩夢,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顧玦是大齊皇帝最討厭的人,也同時是他最害怕的人,這一點已經深深地銘刻在了他骨子裡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