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讓顧玦從北地再調三萬大軍駐守京城。
每每思來,皇帝的心口就憋著一口氣,甚至不想上朝,覺得滿朝文武都在私議他被顧玦壓了一籌的事,在看他的笑話。
他必須要扳回一城才行。
“夠了!”皇帝再次打斷了顧南謹,神色冷硬,“朕還不用你來教朕做事。”
對於皇帝來說,無論是範延之的事,還是現在這件事,都不過是個由頭而已。
他要的是師出有名。
“……”顧南謹啞口無言,心口沉甸甸的,透不過氣來。
皇帝這句話簡直誅心,就算是最近朝政再繁忙,顧南謹也不曾覺得這般疲累不堪過,喉底澀味濃濃。
這時,一個小內侍就進來稟說,康大人來了。
皇帝精神一振,讓人趕緊把康鴻達帶了進來。
康鴻達沒有穿官袍,著一件孔雀藍底金紫色祥雲團花直裰,腰間繫著犀角帶,墜了荷包和小印,身長玉立,步履之間散發出一股身居高位者特有的貴氣與威儀,從容不迫。
眾人的目光都投諸在了他身上,也包括楚令霄。
康鴻達彷彿根本就沒看到楚令霄似的,甚至沒施捨給他一個眼神,徑直走到了顧南謹的另一邊。
“參見皇上。”
康鴻達對著皇帝作揖行禮,神情與姿態愜意得很,在這個氣氛壓抑的屋子裡,顯得鶴立雞群。
他也有這樣的資本,當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他曾經救過皇帝的命,那時就成了皇帝的親信,皇帝把他安插在了五軍營,而他也爭氣,屢立軍功,短短几年就升到了二品的副將。
皇帝登基後,更是一力提拔他,讓他做了京營總督。
誰都知道皇帝對他的信任比陸思驥還要多上三分。
皇帝看著幾步外的康鴻達,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心頭有底氣了。
他可是大齊皇帝,手下有數十萬訓練有素的禁軍,還怕顧玦不成!
上一次,他不過是輸在讓顧玦得了先機,而且當時,康鴻達不在。
康鴻達五月就離開了京城,代天子巡視各州,校閱各州衛所的將士,直到八月底才剛剛回京。
現在康鴻達回來了,自己就多了一份助力與倚仗,而此刻顧玦恰好不在京中,宸王府的那些人群龍無首,在氣勢上已經先輸了。
天時地利人和,全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皇帝的指頭在椅子的扶手上輕敲幾下,眼神漸漸沉澱了下來,神態強勢地下令道:“你派人即刻包圍豐臺大營,裡面的玄甲軍若是敢反抗,一律視為叛賊,格殺勿論。”
皇帝的眼眸中燃起了烈烈火焰,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必須趁著顧玦不在京,趁著另外三萬玄甲軍還沒到京城,就一舉扳倒顧玦。
一旦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想再找這樣的機會那就難上加難了。
更何況,兵貴神速,他不能給宸王府反應過來的機會。
康鴻達抬眼與皇帝四目對視,微微一笑,神色間帶著幾分慵懶,語氣卻十分犀利,“皇上是想趁這個機會徹底剷除了宸王,還是隻是讓宸王低頭?”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甚至還有些漫不經心的味道。
“……”皇帝眯了眯眼,身子猛地前傾,右手在案上握成了拳。
窗外不知何時陰了下來,燦日被雲層所遮擋,連秋風中都有了涼意,秋意漸濃。
風一吹,天空中偶有幾片如血染的楓葉飄落,平添幾分肅殺之氣。
宸王府又一次被錦衣衛的人包圍了,錦衣衛出動,聲勢赫赫,幾乎半個京城的人都看在眼裡,一下子京城裡就風聲鶴戾,尤其宸王府附近的幾條街道上都是空蕩蕩的。
這個訊息很快就傳到了穆國公府,沈氏又驚又慌又擔憂。
上一次,錦衣衛試圖搜查宸王府,有顧玦在,當時沈氏雖然慌,卻也知道不會出事。
這一次不同,顧玦不在京裡,難道要讓女兒自己面對窮兇極惡的錦衣衛嗎?!
沈氏霍地起身,第一個反應就是她要去宸王府,當她走出堂屋時,已經冷靜了一下,轉而去了外書房見穆國公。
外書房的小廝也沒通報,就領她進去了,“大姑奶奶,國公爺說您可能會來,就讓小的等著您。”
屋子裡除了穆國公外,還有一人。
“表哥?”沈氏有些驚訝地喊道,沒想到裴霖曄也在這裡。
雖然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