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先回去吧。”
“來人,宣太子覲見。”
楚令霄再次抬起頭,叩謝了皇恩,然後低眉順眼地退了出去,心裡一頭霧水。
楚令霄在一個小內侍的引領下出了皇宮,神色陰晴不定。
他的小廝正牽著馬等著他,他上了馬後,忍不住回頭朝宮內望了一眼,面色難看得幾乎要滴出墨來。
一定是楚千塵!
沒錯,一定是楚千塵連累了自己。
皇帝肯定是怕自己和顧玦是翁婿,有牽連,才不肯對自己委以重任。
楚令霄緊緊地攥著韁繩,心裡是又不甘,又憤恨,又疲憊。
不對!
他仔細回想著方才皇帝說得話,覺得皇帝似乎話中有話。
這是皇帝賜的婚,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次女嫁給了宸王,卻還明知故問。
莫非……皇帝是在暗示自己去宸王府打聽一下訊息?
砰砰!
楚令霄不由心跳加快,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他又拉著韁繩調轉了馬匹的方向,對自己說,楚家把楚千塵養這麼大,現在也到了她回報家族的時候了。
楚令霄有些迫不及待,乾脆直接策馬去了宸王府。
於是,還在跟針線奮鬥的楚千塵就從琥珀口中得知了楚令霄上門的訊息。
末了,琥珀還補了一句:“聽門房婆子說,侯爺好像在灰裡滾了一遍似的。”
琥珀心裡有些複雜,每每想到楚令霄做的那些事就忍不住為楚千塵抱不平。
楚千塵慢慢地縫完了一條鑲邊,才抬起頭,遲鈍地意識到琥珀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反應慢了好幾拍。
琥珀還以為楚千塵不會想見楚令霄,不想——
“讓他進來吧。”
楚千塵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針線放在了針線籃裡,拎著針線籃去了玄微堂。
楚令霄來得很快,楚千塵才剛在上首的太師椅上坐下,就見他氣勢洶洶地衝進了正堂。
一瞬間,琥珀幾乎要以為是強盜上門了,另一方面,她暗歎門房婆子的形容很是恰當,侯爺這樣子確實是像在灰裡滾過一遍,不,好幾遍似的。
她還從來沒看到過他這副樣子,這要是在路上遇上,指不定還認不出來呢。
楚令霄一進來,就先發制人地對著楚千塵質問道:“顧玦去哪兒了?”
他的神態與語氣咄咄逼人,目光上下打量著楚千塵,也看到了她放在手邊的針線籃。
自三朝回門後,楚令霄就領旨去了西北,這還是那天之後他第一次見楚千塵,覺得這丫頭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才學,就只能做些女紅來討男人歡心了。
楚令霄心裡輕蔑地笑了,神情間又多了幾分從容。顧玦不在京,自己想要拿捏楚千塵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楚千塵乖乖地答道:“皇上命王爺護送烏訶迦樓回南昊了。”
楚令霄微微睜大眼,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他剛剛在養心殿提議皇帝可以私訪宸王府,皇帝和倪公公會是那個表情。
也難怪顧玦也瞞過皇帝的耳目悄悄去了西北!
楚令霄因為這件事一下子就冷靜了不少,頤指氣使地說道:“我有話跟你說,你讓她們都出去。”
楚千塵就吩咐琥珀與江沅她們都出去了。
琥珀有些遲疑地看了楚千塵一眼,想想自家王妃肯定吃不了虧,還是依言退了出去。
正堂裡,只剩下了他們父女兩人,靜悄悄的,唯有屋外偶有弱弱的鳥鳴。
楚令霄理了理思緒,道:“楚家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現在嫁了人,但也要時刻記得自己姓楚。”
“出嫁女靠的就是孃家,孃家好,你才能好。”
他老生長談地說教了一番,神態威儀,以為父的威嚴試圖壓楚千塵一籌。
楚千塵知道楚令霄今天回京後還沒回過侯府,所以他也不知道她和楚千凰的身世被揭穿了。
不過,以她對楚令霄的瞭解,哪怕他知道真相已經被揭穿,為了利益,他還是會厚著臉皮走這麼一遭的,也能張口說出這番話。
在他看來,他是父,就能對子女為所欲為。
楚千塵睜著一雙漆黑的鳳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看得楚令霄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就想起另一雙相似的鳳眸,心裡對她的不喜更濃了。
“父親說得對。”楚千塵溫溫柔柔地說道。
她這五個字把楚令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