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裴霖曄肯定也是不會同意的。
穆國公是聰明人,也就不多費唇舌了。
他留裴霖曄在國公府用了午膳,裴霖曄直到未時才離開了國公府。
接下來的幾天,京城中風平浪靜,天氣一天比一天轉涼。
九月初五,裴霖曄再次造訪了穆國公府,這次是有了楚令霄的訊息。
“表姨父,兩天前在司州平縣一帶發現了楚令霄的蹤跡,現在人應該到司州與冀州的邊境了吧,再過三五天應該可以到京城了。”
“聽說他一路快馬加鞭,形容狼狽,身邊只帶了一個小廝,像是在避人耳目。”
裴霖曄能查到楚令霄的下落是用了一點錦衣衛的人脈,雖然錦衣衛指揮使陸思驥對他嚴防死守,可人多心雜,也不是陸思驥想防就能防得住的。
裴霖曄說完就走了,留下穆國公既好奇,又憂心。
好奇的是,楚令霄一個欽差怎麼就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擔心的是,楚令霄是被南陽王世子秦曜給折騰的。
若真是這樣的話,楚令霄回京後肯定會向皇帝告狀,秦曜與顧玦一向交好,到時候,皇帝又會遷怒到顧玦身上。
穆國公越想越擔心,趕緊讓人把沈氏叫了過來,把這事與她一說。
沈氏也急了,立即出門,帶著陳嬤嬤親自跑了一趟宸王府。
沈氏來的時候,楚千塵正在東次間裡專心致志地做衣裳。
上一世,她十四歲以前是學過女紅的,但是,自被趕出楚家後,女紅就荒廢了。
她再也沒給自己做過衣裳,除了後來在軍營時自己的衣服破了隨便補補外,她有十幾年沒拿過繡花針了。這一世重生以後,她把心力都花在了醫術上,根本沒怎麼做過針線。
最後,沈氏說楚令霄的事用了不到一盞茶時間,反倒是指點楚千塵的針線足足花了一個時辰。
琥珀送走沈氏後,回來就看到楚千塵正捏著針線繼續縫袖子。
“……”琥珀欲言又止,想著沈氏特意跑來這一趟,就覺得這件事應該不簡單。
楚千塵慢條斯理地穿針引線,外表看著好似對楚令霄的事漠不關心,其實心裡已經把這件事轉了好幾遍了。
別人不知道顧玦假借給烏訶迦樓送行暗地裡去了西北,楚千塵卻是知道的。
就算顧玦沒多說其它,她也能猜到他在下一局棋,楚令霄會落到這般狼狽的地步肯定也跟顧玦有關。
想著,楚千塵唇角一彎,勾出了一個清淺的笑意。
她的笑容淺淺的,帶著幾分隨性,幾分肆意,幾分張揚。
此外,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惋惜。
她應該說服王爺,把她也捎上的。
她一心兩用,一不小心針尖就紮在了指頭上。
左手的中指指腹出現一滴殷紅的血珠。
過去這幾天,楚千塵已經把左手的五根指頭都紮了好幾遍了,琥珀從第一次有點慌,到現在已經是氣定神閒,趕緊以烈酒給楚千塵擦拭傷口,再以白布條將傷口包紮起來。
“王妃,小心累著眼睛,不如歇一會兒吧?”琥珀委婉地勸道。
她覺得他們王妃可真是厲害。
明明左右手都那麼靈活,雙手都能寫字,也能給病人扎針,還能射左手箭與右手箭,可做起針線繡活來,她的手像是換了一雙手似的,變得笨拙起來。
過去這幾天,琥珀就眼睜睜地看著楚千塵拿出了和針線拼命架勢縫著衣裳,她忙活了好幾天,這件衣裳的進度才勉勉強強到兩成。
應該來得及。楚千塵心道,這衣裳還是得趕在王爺回京前做完才行,萬一王爺佈置的“功課”沒完成,好歹可以拿這個來抵一抵。
楚千塵放下針線,喝了兩口茶,雲淡風輕地吩咐道:“江沅,讓蘇慕白來一趟王府。”
江沅應了,趕緊去找蘇慕白。
這一天,蘇慕白從後門悄悄進了一趟宸王府,待了半個時辰才離開。
那之後,宸王府就再沒人進出過,無論是大門,還是後門。
當楚令霄抵達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下午了。
從西北趕回京城的楚令霄狼狽不堪,他身上的袍子已經穿了七八天沒換過了,人瘦了一大圈,面板被曬得黝黑,頭髮油膩且沾滿了灰塵,那樣子就彷彿逃荒的難民似的。
楚令霄疲憊極了,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艱辛過。就算當年老侯爺犯了事,侯府敗落,但侯府多少也是有底蘊的,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