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片好意,王府的靈丹妙藥肯定要比咱們府裡頭多,想請太醫與大夫也更方便。”
然而,對姜姨娘來說,楚千凰無論說再多了,那都是猜測而已,這種安慰實在是太單薄了,也太空乏了。
姜姨娘想親眼看到兒子,想楚雲逸能親口跟她說句話……哪怕是讓楚千凰或者太夫人替她去親眼看看也好。
可是,聽說連太夫人都進不了宸王府的門。
姜姨娘想著在浣衣坊打聽到的事,柳眉皺得更緊了。
馬車往右拐去,姜姨娘的身子因此微微搖晃了一下,顯得愈發纖弱。
她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茶,依舊愁眉不展,遲疑道:“凰姐兒,塵姐兒是我養大的,到現在,她還在怨著我,她的心思太重了……”
“還是把逸哥兒接回侯府吧。逸哥兒姓楚,一直在宸王府叨擾也不合適。”
“你父親出了這種事,你祖母最近心煩意亂,顧不上其它,才一時被塵姐兒哄了去。現在案子也判了,塵埃落定,也該接逸哥兒回府了。宸王府請的大夫若是好,最多我們多出點銀子便是。”
姜姨娘委婉地勸楚千凰回去哄哄太夫人,讓她把楚雲逸和大夫都接回侯府。
楚千凰面色微微一變。
想著方才在王府的事,她抽回了手,不想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就算她勸了祖母,楚千塵恐怕也不會放人。
“姨娘,逸哥兒是我們的親弟弟,我看得出來塵姐兒很關心逸哥兒的。”楚千凰正色道。
兩人各懷心思。
姜姨娘微咬下唇,突然雙眸睜大,目光凝固在楚千凰左臉上的五指印上,“凰姐兒,你的臉……”
“是誰打得你?很疼吧?”
她心疼地伸指去摸楚千凰的左臉,又收回,彷彿怕碰傷她似的。
說話間,姜姨娘的眼眶又盈滿了淚水,淚珠在眼眶裡打轉,要墜不墜。
“你長這麼大,連你母親從前也不曾打過你……”她捏著帕子,又抹起眼淚來,“是姨娘沒照顧好你,是姨娘讓你受了委屈。”
楚千凰本就委屈且不甘,被姜姨娘這麼一說,方才那清脆的掌摑聲似乎又迴響在耳邊,連帶當時那種羞憤交加的感覺也湧了上來。
“我沒事。”她微咬下唇,眼眶也開始泛紅,神情倔強,看著柔弱而又堅韌。
姜姨娘輕輕地攬住楚千凰的肩膀,問道:“是不是塵姐兒……”
楚千凰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
楚千凰攥緊手裡的帕子,想著楚雲逸昨日躺在擔架上的樣子,想著楚千塵方才的高高在上,心裡更委屈了,低聲道:“逸哥兒是我親弟弟,我怎麼可能不關心他……我也是無意的。”
她沉寂在自己的思緒與情緒中,沒注意到姜姨娘微微皺起了柳眉。
“我當然信你,”姜姨娘頷首道,眸光幽深,“你一向對逸哥兒好。”
楚千凰彷彿得到了某種肯定似的,眸露異彩,“我是為了逸哥兒好!”
“逸哥兒只是庶子,在侯府裡不上不下,只要有沐哥兒在,他出不了頭,這是他出頭的機會。”
“現在皇上只是奪了父親的爵,但爵位還在楚家,這救駕之功是逸哥兒立下的,以後由逸哥兒繼承爵位是順理成章的事。”
楚千凰彷彿得到了某種肯定似的,眸露異彩,“我是為了逸哥兒好!”
“逸哥兒只是庶子,在侯府裡不上不下,只要有沐哥兒在,他就出不了頭。”
“逸哥兒明明那麼出色,我也一直為他可惜。這一次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讓逸哥兒去元清觀,也是為他好!”
“這救駕之功足以越過嫡庶,現在皇上只是奪了父親的爵,但爵位還在楚家,功勞是逸哥兒立下的,以後由逸哥兒繼承爵位是順理成章的事。”
楚千凰緊緊地攥著帕子,一邊說,一邊還在想著整件事。
她明明事先就提醒過楚雲逸要小心,也不知道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變數,楚雲逸才會傷得這麼重……
“……”姜姨娘的雙眸猛然睜大,瞳孔宛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古井,黑得彷彿要把人給吸進去似的。
她攬在楚千凰肩膀上的手指下意識地想收緊,又收住了,動作最後變得溫柔舒緩。
“凰姐兒,我明白。”
這六個字姜姨娘說得慢極了,溫和輕柔,恍如三月的春風。
方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