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停滯了一瞬,剎那間,屋子裡的聲音彷彿被吸走似的。
三人皆是一驚,只是各有各的驚。
連王嬤嬤等嬤嬤、丫鬟們也都聽到了,目瞪口呆,不由得面面相覷,不懂這到底是唱得那出戏。
楚千凰僵立原地,她沒有去看姜姨娘,反而朝楚千塵看了過去。
不過,楚千塵沒看楚千凰,垂眸喝著茶,從容自若,彷彿這裡發生的一切與她不相干似的。
“啪!”
太夫人先驚又惱,一掌重重地拍在茶几上。
太夫人擺出婆母的威儀,抬手指著沈氏訓斥道:“夠了!你看看你,滿口胡言,哪還有點侯夫人的樣子!”
“我們永定侯府乃開國輔臣,世代功勳,還從沒出過你這種動不動就賭氣回孃家的媳婦,你身為當家主母,又是長嫂,也不知道謹言慎行,給下面……”
“世代功勳?”沈氏冷笑地打斷了太夫人,嘴角勾出一個不屑的弧度,“依我看,這永定侯府根本就是藏汙納垢才對!”
沈氏一點也不給太夫人留面子,反正這裡子都爛透了,還要面子做什麼?!
沈氏再次看向了楚千凰,目光如箭般銳利,依舊是直呼其名:“楚千凰,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誰才是你的生母?!”
不等楚千凰回答,沈氏又看向了姜姨娘,“姜敏姍,怎麼不認你的親生女兒!!”
正堂裡服侍的下人們更驚了,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正堂外,又響起了一陣震耳的轟雷聲。
隆隆的雷聲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比一聲響,如同萬馬奔騰般此起彼伏。
“轟隆隆!”
每一下雷聲都如一擊重錘重重地捶打在眾人的心口。
太夫人一開始火冒三丈,漸漸地稍微冷靜了一些,再看沈氏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在說氣話。
而且,穆國公夫人也沒攔著,由著沈氏大放厥詞,這一切實在是太古怪了。
太夫人心中的怒火消了下去,心頭疑雲叢生,再去看楚千凰與姜姨娘。
姜姨娘依舊垂著眼眸盯著自己的鞋尖,恍若未聞。
楚千凰面露震驚之色,俏臉發白。
她微咬了下嘴唇,誠懇地認了錯:“我知道我惹娘生氣了,我會改的!”
“娘,我知道我不該私自離開國公府,是我的錯!”
“您生氣,罰我,罵我,讓我跪祠堂、抄經書,我都甘願……”
楚千凰的聲音微微發顫,受傷地看著沈氏,眼眶中霎時含滿了晶瑩的淚水。
太夫人越看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可是她才剛剛跟沈氏發過火,又拉不下面子,只能給王嬤嬤使了個眼色。
王嬤嬤清清嗓子,試探地打圓場:“是啊,大夫人,大姑娘都知錯了……”
沈氏這趟來,就是要把話給說明白了,她不想跟她們幾個虛與委蛇,不想替楚令霄與姜敏姍遮掩什麼,也不想再委屈自己的親生女兒揹著庶女的名頭。
“母親,”沈氏譏誚地看向了太夫人,“您不如問問您的侄女,又或者問問您的兒子,十四年前,他在大平寺裡到底做了什麼!”
沈氏的鳳眸又黑又深,其中燃燒著熊熊燃燒的怒火以及殺氣四溢的恨意。
沈氏近乎一字一頓地說道:“以庶充嫡,偷龍轉鳳。”
“他對親女不慈,他對嫡妻不義。”
“他恩將仇報,不顧血肉親情,不仁不義,根本就不配為人!”
隨著沈氏的聲聲怒斥,正堂內的氣溫不斷下降,似乎陡然進入了寒冬。
楚千凰感覺到那冰冷的寒意似乎刺入了骨髓,沈氏的字字句句像是一根根針般刺在她的心口。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
楚千凰心裡覺得有些悲哀,也有些無力,整個人就像站在一根細細的鋼絲上,搖搖欲墜。
她努力了這麼多,費盡了心思,卻還是逃不過……
她是在去年的春天來到了這個名為大齊的國都,那一天像此刻一樣電閃雷鳴。
夜裡,她睡得很不踏實,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她知道這是一本小說,而小說中的主角不叫楚千凰,楚千凰只是一個被命運捉弄的小姑娘,這本小說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犧牲品而已。
她的身世就是她的原罪!
早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就被父親悄悄與嫡母生的嫡女互換了。
但是,真相終有揭曉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