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就是為了看看北齊的實力以及正面看看北齊皇帝。
中年文士差點就想脫口問迦樓是不是真的,但終究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他們的大皇子聰慧絕頂,見微知著,連國師都說,大皇子是他見過最聰慧也最有悟性的人,既然大皇子這麼說,那就一定不會有錯。
中年文士沉吟了一下,道:“屬下今日去見了禮部尚書,又被搪塞了。”
他們求見禮部尚書當然是為了面聖,但是,直到現在,北齊皇帝都沒有召見他們。由此已經足可見,這位北齊皇帝的心性未免有些小家子氣,毫無大國天子的風範!
可就算北齊皇帝沒召見他們,也沒敢限制他們在京城的行動,所以,這些日子來,他們四處遊玩,也聽到了一些關於皇帝的風聲。
北齊皇帝通道,追求長生,迷戀煉丹服丹,據說,不久前還白龍魚服地去過元清觀。
而且,這位北齊皇帝明顯很忌憚他的皇弟顧玦,一心想著收回兵權,但又不敢和顧玦真的翻臉。
對於他們大昊來說,這一是可以利用的,畢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殿下,顧玦重病的傳言看來如實,那七星草還要不要送來……”中年文士遲疑著問。
顧玦死了,對大昊而言,是利。
青衣少年淡淡地斜了中年文士一眼,這還用說嗎?!這些個讀書人就是心思重!
“當然。”迦樓肯定地說道。
兩個字不輕不重,聲音如鳴佩環般悅耳。
神情還是那般溫潤,如流水,似青嵐,若皎月,氣度翩然出塵。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楚千塵給的那張方子裡寫得藥材都是非常常見的藥材,他已經制了一瓶,讓人送回國去試用了。
前日,他們就得到了嶺南那邊的飛鴿傳書,說是效果極好。
中年文士收到了青衣少年的眼神,摸了摸鼻子。
是啊,他們的大皇子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誑語。
大皇子更是說一不二。
中年文士定了定神,眼神沉澱了下來,敬重而虔誠。
他們只要相信大皇子就可以了。
迦樓霍地站起身來,起身時,他手中的伽南佛珠串微微搖晃了兩下,發出細微的簌簌聲。
迦樓含笑道:“是時候去拜訪一下顧玦了。”
他轉頭又朝湖畔的楚千塵望了一眼,神色平靜,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楚千塵隱約感覺到似乎有人在看著自己,回首時就恰好看到窗邊站立的白衣僧人。
即便以她現在所在的距離看不清對方的臉,她也能從對方那非凡的氣質判斷出那僧人肯定是迦樓。
兩人四目相對,楚千塵微微點了下頭,算是致意,就又收回了視線,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手裡的女真弓,越看越喜歡,越用越趁手。
這弓就跟前世用的那把一樣合她心意。
楚雲逸已經從最初的難以置信中回過神來,但目光還是流連在楚千塵身上。
二姐到底怎麼變得這麼厲害?又是何時變得這麼厲害?
楚雲逸眨了眨眼,眼睛愈來愈亮,心裡好奇極了。
“啪啪啪……”
顧南昭第一個鼓掌,掌聲打破了周圍詭異的安靜,其他人也跟著鼓掌。
顧南昭俊逸的面龐上神采煥發,笑容和煦,帶著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讚道:“塵妹妹,你的弓射真是高明!”
他的塵妹妹與普通的女子就是不同,宛如一朵牡丹豔壓群芳!
楚千菱面紗後的臉色霎時就黑了下來,面黑如鍋底。
她攛掇楚千塵與楚雲逸比箭,本是想讓顧南昭看到楚千塵狼狽無能、不自量力的樣子,卻反而起到了反效果,讓楚千塵在顧南昭還有三公主他們跟前露了臉了。
“姐姐,你太厲害了!”三公主笑得天真爛漫,露出一排雪白整齊的編貝玉齒,看著楚千塵的眼眸如火燭般灼灼發亮,雙掌還在不停地拍著。
亭子裡的其他人也都望著楚千塵,有震驚,有驚豔,有佩服,有思量……
經過方才這場比試,原本默默無名的楚千塵怕是要在京城揚名了!
楚千塵對於眾人的目光似是渾然不覺,神色平靜一如之前,無喜無驕,她讓琥珀收好了她的弓,就直接出聲告辭。
反正她轉移視線的目的也達成了,旁人只會記得她與楚雲逸的這場比試,理所當然地會以為她今天出門是買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