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做出的決定。
“你說什麼?!”沈氏的眼眸幾乎張到了極致,難以置信地看著楚令霄。
她以為她已經看清了楚令霄,以為她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期待,卻不曾想他居然還能再重新整理下限。
這個男人真的是她的枕邊人嗎?!
沈氏只覺得一股難以言說的噁心急速地擴散開來。
“……”太夫人也有些驚訝,目露遲疑之色,微微垂下眸,嘴裡唸唸有詞,不置可否。
“讓她暴斃吧。”楚令霄乾脆就把話給說白了。
他拄著柺杖朝沈氏走近了一步,放柔聲音勸道:“阿芷,你也別太天真了,那丫頭討好你是有利可圖,能有幾分真心?”
“她甜言蜜語地哄哄你,說上幾句好話,你就這般掏心掏肺,值得嗎?”
“說到底,她不過是個庶女。”
楚令霄看著沈氏的眼神中隱約帶有三分憐憫,三分嘲諷,神色間更是露出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超然。
沈氏嘴唇緊抿,仰首盯著他,那清冷銳利的眸光似乎要把楚令霄給看透似的。
楚令霄目光猶疑了一下,抬起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沈氏的肩上,繼續勸道:“阿芷,楚家可不止楚千塵一個人,你是侯府的當家主母,要顧全大局!”
“而且,你還有凰姐兒和沐哥兒呢,他們才是你的親生子女,你不為別人考慮,總要為他們考慮吧?”
說話間,楚令霄的眸子更亮了,透著勢在必得的決心,“你聽我的,別管她了。”
沈氏沒說話,依舊看著楚令霄,似乎啞口無言。
楚令霄覺得自己說服了沈氏,嘴角幾不可見翹了翹,又歸回原位,溫聲又道:“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全都交給我。”
“我今天就安排人送她去莊子上,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我們必須讓皇上知道……”
“啪!”
一個乾脆利落的巴掌聲打斷了楚令霄的話,那麼響亮,那麼清脆。
楚令霄的臉被打歪到了一邊。
他的左臉上出現一個清晰的五指印,臉頰一下子就紅腫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瞪著沈氏。
她竟然敢打自己!!
沈氏雖然是女流之輩,但是她打小也是學騎射的,手上的力道可不輕,方才這一巴掌又是用了全力。
太夫人和王嬤嬤看著這一幕,全都傻眼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沈芷!”楚令霄簡直氣瘋了,左臉火辣辣得疼,又氣又憤又羞,五官猙獰。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沈氏恐怕已經死上千遍萬遍了。
沈氏猶不解恨,一把拿過他手裡的柺杖,對著他受傷的左腿不客氣地打了下去……
“啊!”
楚令霄尖銳的慘叫聲幾乎掀翻了屋頂。
沈氏也不理會楚令霄什麼反應,也不在意他的傷勢會不會更嚴重,直接拂袖而去。
她也懶得再與楚令霄多說,與他這種人說再多也無益處。
即便沈氏從榮福堂出去,還能聽到楚令霄鬼哭狼嚎的喊叫聲:“快!快給本侯叫大夫來!本侯的腿好疼!”
沈氏氣呼呼地往前走著,越走越快,胸膛劇烈起伏著。
陳嬤嬤落後了幾步,跟在沈氏的後方,想著方才的一幕幕,心裡複雜,出聲安慰道:“夫人,您別生氣了……氣壞身子不值當的。”
對於楚令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早在上個月他悄悄地調換了楚雲沐的十全膏,陳嬤嬤就已經看透了,心疼自家夫人偏偏嫁了這麼個沒擔當的男人。
沈氏突然在一棵樹下停下了腳步,陽光透過上方茂密的枝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襯得她神色越發沉重。
沈氏知道楚令霄厭惡楚千塵,可以隨意踐踏,可以隨意拋棄,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厭到恨不得她去死的地步。
風一吹,葳蕤的枝葉搖曳,連那斑駁的光影也隨之搖晃了起來,周圍顯得尤為寧靜。
沈氏突然問道:“陳嬤嬤,上次我讓你查的事查到了沒?”
她說得是她上次讓陳嬤嬤去查查姜姨娘和楚千塵的事。
沈氏回首朝榮福堂望去,經過方才的事,她心裡那種違和感更濃了。
為什麼楚令霄和姜姨娘都不喜他們的親生女兒呢?!
他們的“不喜”實在是太沒有道理了!
沈氏總覺得像是置身於一片濃濃的迷障,有什麼呼之欲出,可她又怎麼也尋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