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爺回京,服下這大造丸,再仔細調養上一段時間,她就可以給他動刀,把胸口的隱患取出來了。
楚千塵仔細地把它鎖進了抽屜的暗格中,算算日子,薛風演他們也快得到王爺的訊息了吧。
小書房外,響起了一個恭敬死板的女音:“姑娘。”
“進來吧。”楚千塵慢慢地伸了個懶腰,語調慵懶地說道。
門簾被人打起,一個三十餘歲、身形瘦削的宮女就低眉順眼進來了,正是殷太后“賞”給楚千塵的蘭若。
蘭若也看到楚千塵伸懶腰的樣子,默默地偏開了目光,只當做沒看到,請示道:“姑娘,是不是要去正院了?”
瞧著蘭若畢恭畢敬的樣子,與剛來侯府那日判若兩人,琥珀心裡又是一陣唏噓:這位蘭若姑姑顯然比嚴嬤嬤要識趣得多,也比她少吃了苦頭。
“走吧。”楚千塵撫了撫衣袖,信步走了出去。
琥珀先跟上,蘭若識相地跟在了琥珀的後方,拎得清自己在琬琰院的地位。
沈氏早就免了楚千塵的晨昏定省,今天楚千塵之所以這麼早就起了身,就是為了隨沈氏去一趟穆國公府。
蘭若也要隨行,不過她清楚自己的位置,楚千塵帶她出門完全是做給皇后看的。
因此,她進了正院,就識趣地在廊下候著;
待主子們上了馬車後,她也沒敢進車廂同坐;
等抵達了穆國公府,她更是識趣得沒跟著去見穆國公夫人,乖乖地與隨行的婆子丫鬟們一起在侯府的馬車邊候著,目送沈氏與楚千塵朝內院走去。
她的目光落在了楚千塵鬢角那朵累金嵌紅寶石的珠花上,眸光閃爍。
她可以確信,在楚千塵今早進正院見沈氏之前,她頭上還沒這朵珠花,這朵內造的珠花到底是誰給她的,顯而易見。
侯夫人待這個庶女簡直比嫡女還好。
很快,沈氏與楚千塵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照壁後,蘭若也就收回了視線,腰桿依舊挺得筆直,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
沈氏與楚千塵在一個管事嬤嬤的引領下,來到了正院。
穆國公夫人早就在次間裡等著她們了,就坐在一張紫檀木萬字不斷頭羅漢床上,精神矍鑠,笑容滿面。
她一眨不眨地望著沈氏身後的楚千,目光似乎凝固在她身上,許久都沒有絲毫的晃動。
沈氏一向敏銳,察覺到母親看著楚千塵出了神,腳下的步履緩了緩,又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去。
“母親,”沈氏走到穆國公夫人跟前,福了福,“您還記得塵姐兒吧?”
楚千塵也屈膝福了下去。
“記得記得。”穆國公夫人立刻把楚千塵給福了起來,摘了個鐲子給她戴上,“上次沒給你見面禮。”
楚千塵落落大方地謝過了,不卑不亢。
穆國公夫人看著楚千塵的眼眸幽深了幾分,含笑讚道:“這玉鐲子還是你們小姑娘家家戴要好看多了。”
說著,她臉上的笑容更深,對沈氏道:“看著這些小輩啊,我就覺得自己也年輕了好幾歲。”
“是啊。”沈氏湊趣地附和道,“塵姐兒什麼都好,就是打扮得太素淨了。”
穆國公夫人深以為然,對著老嬤嬤招了招手,吩咐她去拿自己的首飾匣子。
穆國公夫人讓沈氏和楚千塵都坐下,略帶惋惜地嘆道:“阿芷,塵姐兒這麼乖巧,又這麼漂亮,我怎麼從前從來沒有見她。”
穆國公夫人也是去過侯府看過女兒的,女兒也會把庶女們叫來給她請安,畢竟從禮數上說,沈氏膝下的這些庶女也都是國公夫人的外孫女。
但是,在萬壽宴以前,穆國公夫人卻從來沒有見過楚千塵。
沈氏淡淡道:“她姨娘從前身子不好,隔三差五地染風寒,塵姐兒是個好孩子,時常去給她端茶煮藥。”
沈氏這話乍一聽沒問題,可但凡是個有腦子的,就能聽出端倪來。
姜姨娘不過是姨娘,就是身子真不好,端茶煮藥也有丫鬟伺候,再說了,不過是傷風咳嗽的小病,哪裡需要侯府的姑娘親自去給她一個姨娘在床頭侍疾。
穆國公夫人的眸光幽幽閃了一下,笑道:“我倒是知道一個擅長治風寒的,回頭我寫給你。”
楚千塵神色怔怔。
這才幾個月而已,她幾乎都快忘了,從前,她和嫡母並不親近。
記憶中,姜姨娘一直翻來覆去地告訴她,嫡母不喜她:
“哎,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