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她一聲喝令,守在外面的兩個婆子立刻闖了進來。
這幾個是沈氏帶來的人。
沈氏從嫁進侯府起,就掌了中饋,在這侯府積威已久。此時此刻,榮福堂的下人們面面相覷,一時間沒有人敢上前去攔。
於是,那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一把將姜姨娘從楚令霄的懷裡扯了出來。
“沈芷!”
楚令霄整張臉氣得通紅,他不能去和低三下四的婆子糾纏,只能對著沈氏斥道。
沈芷雖然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但是平日裡,與他也算是相敬如賓。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居然能囂張成這樣,哪裡還有女子該有的小意溫存!
楚令霄的瞳孔裡怒意翻湧。
從前兩人剛成親時,他就覺得沈氏瞧不上自己。
的確,當年,若非沈家,他們永定侯府只怕會被奪爵。
也因此,自打沈氏嫁進侯府後,全家人都幾乎把她捧上了天,沈氏也自視甚高,總是端著,毫無為人妻的自覺。
與她在一起,楚令霄只覺從心底裡厭煩,覺得疲憊。
“侯爺……侯爺。”
姜姨娘哭得梨花帶雨,哀哀悽悽。
楚令霄心痛難當,忍不住脫口而出:“沈芷,你信不信我……”
眼看著楚令霄一氣之下就要說出“休妻”兩字,太夫人黑著臉打斷了他:“夠了!”
太夫人啪地一下拍在茶几上,發出了一聲響亮,冷著臉道:“姜姨娘管束下人無方。”
她警告地瞪了楚令霄一眼,示意他忍耐。
雖然姜姨娘是她的侄女,但論起來只是一個落魄的孤女,而沈氏卻是穆國公府的嫡女。
兒子寵妾可以,可是寵妾滅妻,絕不能行!
這大齊的勳貴,夫妻不和的不在少數,只要面子上過得去的就行了。
但是,妻就是妻,妾就是妾!
崔嬤嬤謀害主子罪證確鑿,沈氏要懲戒姜姨娘也並沒過錯,楚令霄豈能為了一個妾就要下正室的臉面!
太夫人放柔了聲音,勸道:“阿霄,這是內宅的事,你這個男人就別插手了。”
她生怕楚令霄再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收不了場。
這時,楚令霄也已經冷靜了下來,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看著沈氏的眼神充滿了冷意,那眼神彷彿在說:你敢!
楚千凰手足無措地看著父母,雙手緊緊地絞著一方帕子,欲言又止。
沈氏回了楚令霄一個淡笑,吩咐道:“打。”
她一聲令下,榮福堂裡很快就響起了竹板笞擊皮肉的聲音。
一下,兩下,三下……
之中摻雜著女子柔弱悽婉的痛呼聲。
緊接著,又是一陣重重的摔東西聲,就看到楚令霄氣沖沖地走了出來,面色鐵青。
守在堂屋外的丫鬟、婆子們面面相覷,交換著眼神。
她們雖然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但是方才都聽到了侯夫人下令打姜姨娘的板子。
所以,姜姨娘這是真的捱打了?!
夫人這麼好的心性,從來不賤姨娘、通房們,姜姨娘這是犯了多大的過錯啊?!
下人們或是豎耳傾聽,或是交頭接耳地私語起來。
趁著旁人沒注意,碧芽悄悄地退了出去,心道:姜姨娘是二姑娘的生母,她還是趕緊去告訴二姑娘一聲吧。
碧芽託了要好的姐妹替她當一會兒差,就匆匆地去了一趟琬琰院通風報信。
琥珀把話如實地稟給了楚千塵。
楚千塵已經換了一身碧色衣裳,此刻正在戴面紗,聞言,她的手停頓了一下。
“姑娘,”琥珀小心翼翼地說道,“碧芽也不知姨娘傷得如何,可要奴婢去打聽一下?”
自家姑娘一向孝順,雖然近日和姜姨娘疏遠了一些,可從前,但凡姨娘有一點不適,姑娘比誰都著急,都擔心。
而且,是因為姑娘治好了梅兒,梅兒才會供出崔嬤嬤,如今姜姨娘因此受了罰,也不知姑娘會不會難過。
“不必了。”
楚千塵戴好了面紗,淡淡問道,“碧芽還說了什麼?”
琥珀細細地察言觀色,見楚千塵面上沒有焦慮和自責,不禁鬆了一口氣。
她其實也怕姑娘又會被姜姨娘哄了去,對姜姨娘掏心掏肺的。
琥珀又道:“碧芽說,崔嬤嬤撞了桌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