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那些宮人全都低眉順眼,周圍寂靜異常。
走上漢白玉石階,跨過高高的門檻,再穿過正殿以及一處側殿就來到了殷太后的寢宮。
“楚二姑娘,這邊請。”何嬤嬤把楚千塵引了進去。
寢宮內,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鼻而來,混著龍涎香的香味,異香撲鼻。
楚千塵的鼻尖動了動,習慣地分析起這氣味中包含著那些藥草。
“參見太后娘娘。”楚千塵走到靠牆的拔步床上,恭恭敬敬地給屈膝給殷太后行了禮。
床榻上,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美貌婦人,背後墊著厚厚的迎枕,婦人一頭青絲已見銀絲夾雜其中,頭髮整整齊齊地梳了一個圓髻,斜插著一對羊脂白玉扁方。
她的面板白皙,略顯幾分蠟黃的臉上透著明顯的病容以及幾分老態,身形十分消瘦,從她秀麗的五官中隱約能看到顧玦的影子。
楚千塵也知道殷太后長年纏綿病榻,她今天進宮赴萬壽宴的目的之一,也是為了能有機會見到太后。
任誰都知道皇帝捏著殷太后是想掣肘顧玦,偏偏由皇帝“奉養”太后是天經地義的,任誰都挑不出錯處,顧玦是不可能把太后接出宮的。
而且,顧玦是成年的王爺,平日裡不便入後宮,所以,與殷太后見面的機會也不多。
上一世,殷太后仙逝後,王爺因此悲痛過度,傷病更重了幾分。
楚千塵在打量殷太后,殷太后也同樣在打量著楚千塵,從頭到腳,又從下往上,目光停在她那對漂亮清澈的鳳眸。
這個永定侯的庶女就像傳聞中的那樣,長得特別漂亮,是個罕見的美人胚子。
雖然是庶女,但是目光清正,自有一分優雅自若的氣度……似乎也不是傳聞中那懦弱平庸的樣子。方才她走動、行禮時,舉止流暢優美,彷彿用尺子量出來似的,毫無差錯。
這丫頭的規矩是學得還不錯,在宮裡也沒露怯,可是……
殷太后慢慢地端起了一個白瓷浮紋茶盅,垂下的眼睫擋住閃爍的眸光。
可是——
她不相信皇帝真會給顧玦指什麼好親事。
“好孩子,起來吧,賜座。”殷太后的聲音柔和婉轉,下一刻,就有宮女手腳利落地搬了一把交椅放在床榻邊。
“謝太后娘娘。”楚千塵也沒客氣,優雅地坐下了。
她還在不露痕跡打量著殷太后,只不過,此刻她看的是對方的氣色。
望聞問切,從“望”來看,殷太后現在並沒有到病入膏肓的地步,怎麼也不該在短短數月內就病逝了才是……
楚千塵心念一動,神色間又多了一分凝重,朝四周又掃視了一圈。
寢宮內,除了何嬤嬤外,還有三個宮女以及一個內侍在。
殷太后勉強打起精神,問道:“哀家記得你叫千塵,馬上就快滿十四歲了吧?”
說到這個,殷太后心裡就不太痛快。
這丫頭才十四歲,皇帝故意找了個年紀這小的姑娘家,分明就是不懷好意,這個年紀要圓房得等兩年,懷孕生子至少也得再等兩年才穩妥。
皇帝分明是不想給顧玦留後……
想著,殷太后胸口一陣氣悶。
楚千塵也知道太后肯定是不滿意自己的,畢竟她是皇帝拿來故意折辱王爺的,不過,她擔心壽寧宮有皇帝的眼線,也不便解釋什麼。
她只能規規矩矩地答道:“娘娘記得不岔,臣女八月就滿十四了。”
殷太后又問了第二個問題:“千塵,你平常喜歡做什麼?”
楚千塵還是照例用那套應付楚貴妃的說辭,含糊地說道:“我平日裡就喜歡看看話本子,做做女紅。”
殷太后聞言,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微妙。
普通的姑娘家無論琴棋書畫學得怎麼樣,至少場面上也知道把話說得漂亮些,哪有人把喜歡看話本子掛在嘴邊的。
殷太后耐著性子再問道:“可曾學過管家?”
楚千塵嫁進宸王府後,就是王府名正言順的當家主母,總不能還要兒子替她操心後院的事吧?
楚千塵溫溫柔柔地答道:“臣女曾與長姐跟著嫡母學過幾天,還只看過幾本賬冊。”
看賬冊是管家的入門,也就是她說的“幾天”真真切切就是幾天而已。殷太后心裡更失望了。
明知皇帝不會給顧玦指什麼好親事,但是楚千塵除了這張臉外,還真是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地方,也是,她不過是庶女,永定侯府又怎麼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