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的名字,一道道聲音整齊劃一地重疊在一起。
他們西裕族的第一勇士在武試中出頭,對於他們而言,那也是一種無上的榮耀,全都覺得與有榮焉。
在萬眾期待中,蘇慕白持劍再次登上了擂臺,與上一場比試的優勝者撒爾拓四目相對。
蘇慕白笑容清淺優雅,撒爾拓回了一個挑釁的冷笑,銳氣逼人。
兩人先對著高臺上的皇帝行了禮,皇帝慢悠悠地開啟了手裡的摺扇,若無其事地笑道:“以武會友,點到為止。”
“蘇慕白,撒爾拓,今天無論你們兩個人誰是最後的魁首,朕都大大有賞!”
他笑容隨和,語氣寬容大方,一副重在參與、勝負無謂的超然。
蘇慕白和撒爾拓皆是應諾。
決賽立刻就開始了!
這一場不限時,何時分出勝負,就何時結束。
校場上幾乎是一片肅靜,鴉雀無聲。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蘇慕白與撒爾拓身上,撒爾拓率先拔出了手中的彎刀,銀色的彎刀在陽光下寒光閃閃。
“得罪了!”
隨著這三個字響起,撒爾拓往前踏出一大步,雷厲風行地劈下了第一刀,刀光凌厲如電。
蘇慕白立刻拔出了劍鞘中的長劍,以劍身去擋。
“鐺!”
當刀刃與劍刃激烈地碰撞在一起時,火星四射,似乎連四周的空氣都要燃燒了起來。
撒爾拓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笑,右腳猛然朝蘇慕白的下盤掃去,把他逼得連退了三步。
擂臺上,刀光劍影,兩人戰得如火如荼,鏗鏘聲不絕於耳。
一旁觀戰的眾人神色各異地望著他們,或是屏息觀賽,或是饒有興致地挑眉,或是拭目以待,或是漫不經心地飲著酒,又或是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
突然,皇帝再次看向了烏訶迦樓,笑著問道:“烏訶大皇子覺得這一戰誰會獲勝?”
顧南謹聞言眯了眯眼,眼神微凝。
今天參賽的這些異族人都附庸於大齊,皇帝一向自詡大齊乃泱泱大國,唯有南昊可以與大齊匹敵,若是蘇慕白今日輸給了這些蠻夷小族,對於皇帝來說,這臉可就丟大了!
那麼,今天的武試可就成了一樁笑話了。
不止是顧南謹,在場的天子近臣都知道蘇慕白這一戰必須要勝,三三兩兩地交換著眼神。
蘇慕白武藝非凡,在數以萬計的年輕子弟中脫穎而出,才能成為武狀元,這些年也未嘗敗績,在場的這些大齊朝臣都覺得蘇慕白要獲勝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
皇帝同樣是這麼覺得的。
說穿了,皇帝故意問迦樓這個問題,是想要讓迦樓承認大齊技高一籌。
迦樓修長的手指輕捻佛珠,依舊雲淡風輕,道:“聽聞貴國宸王年少時也曾在武試中一鳴驚人,榮獲魁首,蘇參將得宸王指點,想來應該技高一籌。”
周圍又靜了一靜。
皇帝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烏訶迦樓的意思是說,如果蘇慕白獲勝,也宸王教導有方。
見狀,多摩與那青衣少年似笑非笑地對視了一眼:這大齊皇帝果真是一個小心眼的。
顧南謹心裡暗暗嘆氣,有一瞬,他真怕皇帝會拂袖而去。
當顧南謹再次看向迦樓時,神色變得更慎重了。
烏訶迦樓是南昊大皇子,民心之所向,在南昊,誰都肯定烏訶迦樓會是未來的太子,因此顧南謹對烏訶迦樓也十分重視,早就調查過這個人。
傳聞中,烏訶迦樓高貴聖潔,是佛子轉世,不染世俗塵埃,可是經過方才,顧南謹覺得對方沒那麼簡單,短短几句話說得滴水不漏。
這個人年紀雖輕,卻是天縱奇才,讓人看不出深淺。
看著他,不禁讓顧南謹想起了另一個人——
他的九皇叔。
迦樓似是全然沒感覺到周圍的詭異氣氛,又道:“蘇參將開始反擊了,看來很快就要決出魁首了。”
如他所言,擂臺上的蘇慕白在摸清了撒爾拓的路數後,就開始反擊了,他手裡的長劍彷彿是身體的一部分似的,既靈活又輕巧,迅如閃電,化出一片片銀色的劍光。
“鐺!鐺!鐺!”
又是連續幾聲刀劍碰撞聲響起,點點火花不斷地在空氣中閃現。
撒爾拓勉強接招,但額頭已經滲出一層薄汗,相比之下,蘇慕白遊刃有餘,甚至連氣息都平穩一如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