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父親楚令霄習武,還未拿筆,就先學會了騎馬。
楚令霄顯然對他寄予了厚望,而他也沒辜負父親的期望,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十分刻苦。
小時候,她也揹著姜姨娘悄悄去看過他練武,看到他的掌心被弓箭磨出血泡來,可他還要練,她就跑過去給他用白布纏在手上,然後看著繼續練。
她在一旁給他歡呼鼓掌。
再後來,姜姨娘不知怎麼知道了這件事,讓她不要去打攪楚雲逸練武,還盯著她練了好幾天女紅……
自小,姜姨娘就有意無意地阻止她親近楚雲逸,但是,同在一個府內,楚千塵還是難免會聽到不少關於楚雲逸的事。
這些事她也是在最近才一點點地想了起來。
楚千塵一邊走,一邊出了神。
正前方,低著頭的楚雲逸還在踢著那塊小石子,小石子骨碌碌地滾來又滾去。
忽然,他就見一襲大紅色的衣裙進入他的視野,裙子下的繡花鞋上繡著一對活靈活現的蝴蝶,那如蟬翼般的蝶翅隨著主人輕輕撲扇著。
楚雲逸將目光上移,兩丈外,楚千塵那熟悉的面龐映入他眼簾。
燦爛的陽光傾瀉而下,輕輕地籠在她身上,襯得少女比平日裡多了幾分端莊,彷彿菩薩前的一朵金蓮似的。
姐弟倆的目光對撞在一起。
這一瞬,周圍的聲音似乎遠去,楚雲逸覺得這裡似乎只剩下了他們兩人似的。
他有些彆扭地抿了抿唇,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眸色幽深。
那天,他聽到父親和祖母想讓楚千塵暴斃,本來是想去莊子上給楚千塵通風報信的,卻反而被父親關了起來。
雖然楚千塵還是平安從莊子上回來了,但是,整件事他根本就沒幫上一點忙。
每每想起,楚雲逸就覺得挫敗,心口發悶,昨晚他輾轉反側,幾乎徹夜沒睡。
本來,他計劃在今天的武試中爭取奪個魁首,讓楚千塵覺得與有榮焉的,可方才他沒發揮好,只得了第三名。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他輸了,他實在是太沒用了!
這種無力的挫敗感在他此刻看到楚千塵朝他走來時,節節上升,攀升到了最高點。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楚雲逸驀地轉過身,大步就想跑。
楚千塵嘴角抽了一下,語調平緩地說道:“楚雲逸,你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這句話簡簡單單,不輕不重,可威嚇之意溢於言表。
楚雲逸一不小心就又想到了上次在侯府被楚千塵掀翻的一幕幕。
要是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摔個四腳朝天,那肯定會比他今天輸了武試還要丟臉,要是真這樣,他乾脆就拿塊豆腐撞死自己好了!
楚雲逸停住了,身子僵直如石雕,一動不動。
楚千塵不緊不慢地走到了楚雲逸跟前,停在距離他一步外的地方停下,單刀直入地問道:“輸了?”
“……”楚雲逸有些彆扭地移開目光,完全無法直視她的眼睛。
他聽鬱七說過,家裡的姐妹將來出嫁後,要是在婆家被欺負,孃家的兄弟就是靠山。
他是長子,比楚雲沐大了這麼足足七歲,本該由他挑起擔子的!
可是他這麼差勁,楚千塵還沒嫁,他就保護不了她,那麼他以後怎麼當楚千塵的靠山?
聽說,那些沒有孃家兄弟靠的姑娘家在婆家會被人欺負的。
虧他在皇帝下旨賜婚的那天,還大言不慚地在嫡母和楚千塵跟前放話說,有他呢!
想著,楚雲逸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他實在是太丟臉了!!
少年人那年輕意氣的臉上寫著倔強、羞惱、慚愧,還有一絲絲的不服氣。
好一會兒,他才僵硬地點了點頭。
是的,他輸了。
她儘管嘲笑他、奚落他好了!
反正活該他受著。
楚雲沐傲嬌地昂起了下巴,終於與楚千塵四目對視。
“張嘴!”楚千塵命令道。
“……”楚雲沐眨眨眼,下意識地張開了嘴。
接著,他又懊惱地想道:他又不是楚雲沐這小子,怎麼她讓幹嘛就幹嘛!
楚千塵隔著帕子從荷包裡摸出了一粒玫瑰松子糖,抬手往他嘴裡一塞。
她什麼也沒說,就直接走了。
楚雲逸只覺得那一股混雜著玫瑰、松子和蜂蜜的香甜味瀰漫在口腔中,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