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開了方子,讓琥珀出去抓藥,又在屋子裡忙了好幾天,才把冰玉霜做了出來,裝在一個白色的小瓷罐裡。
“這氣味可真好聞。”沈氏聞了聞乳白色如羊脂般的冰玉霜,眉眼彎了起來。
又有哪個女人不愛美,尤其是生了沐哥兒後,這幾年,她臉上、身上漸漸出現各種細紋。
剛剛下學的楚雲沐也在,把臉湊過來,然後指指自己的面頰說:“楚千塵,這什麼霜可以治這個嗎?你看,我一笑起來,臉上就有個渦,一點也不威武!”
沈氏看了看他胖乎乎的小手指點的位置,忍俊不禁地笑了。
楚雲沐微笑時,唇畔就會露出一對梨渦,看著十分可愛,然而,他自己卻嫌棄極了。
“胡鬧。”楚千塵也被逗笑了,伸指在他額心點了下。
她一笑,唇畔露出一對相似的梨渦。
所以,到底是可以,還是不可以?楚雲沐目光灼灼地盯著那罐子冰玉霜。
這時,門簾外傳來丫鬟行禮的聲音:“大姑娘。”
簾子被人打起,楚千凰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疊絹紙。
楚千凰已經搬回她的月鷺院住了,但是沈氏還是不許她出府,每天都把她關在家裡讀經、抄經。
“娘,”楚千凰給沈氏行了禮,把手上的那疊絹紙奉上,“我抄好經了。”
這個月,楚千凰一直在誦讀、抄寫。
沈氏收了笑,仔細地一頁頁往下看。
她讓女兒抄經是希望靜心,也希望她能在抄經誦經的時候有所感悟。
看到第三頁,沈氏就停下了手,眉心微蹙,盯著其中的一行字道:“凰姐兒,你的字寫得太急躁了。”
乍一看,楚千凰這手簪花小楷字跡工整,清麗秀雅,漂亮得讓人挑不出毛病。
但是,沈氏卻注意到楚千凰中途差點寫了錯字。
她把一撇差點寫成了一豎,到了三分之二時,又硬生生地扭了過去。
抄佛經時,是不可以寫錯字的,寫錯了,這一頁就該重新抄過,可是楚千凰卻選擇了用這一頁來忽悠自己。
沈氏心裡是失望的,同時也變得更堅定。
從前,她覺得女兒方方面面都好,對女兒太過放心了,萬事都由著她去,比如她想去當公主伴讀,其實沈氏從一開始就不贊同,因為女兒想,就隨她了。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女兒的性子走偏了。
女兒都十三歲了,眼看著就要及笄了,就要談婚論嫁了,她必須嚴加管教,否則,不能把女兒的心收回來。
楚千凰垂著小臉,神色間難掩侷促與萎靡。
她在屋裡抄了好些天經書,就想讓母親快點解了她的禁足。
那麼,就算她現在已經不是公主伴讀,她還是有機會見到那個人的……
楚千凰漆黑的柳葉眼中掠過一道幽芒。
她飛快地瞥了沈氏與楚千塵一眼,纖白手指緊緊地攥著手裡的帕子。
“娘,我知道了。”楚千凰柔柔順順地應道,“我回去把這一品都重抄一遍。”
分為上下卷,一共十三品。楚千凰抄錯了一頁,但主動提出重抄一品讓沈氏既覺得欣慰,又怕過猶不及。
沈氏微微一笑,拉過楚千凰的手輕輕拍了拍,溫聲安撫她:“凰姐兒,你慢慢抄。”
她讓女兒抄經是希望她能在抄經的過程中有所感悟,而不是一種懲罰的手段。
楚千凰微微地笑,她的目光看向了楚雲沐,話鋒一轉:“娘,聽說沐哥兒最近在練習弓射了。“
楚雲沐在練弓射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沈氏為了兒子特意請了武師傅教他正式學弓射,雖然楚雲沐有了武師傅了,但楚千塵依舊會時不時地帶著他玩。
雙管齊下,楚雲沐的弓射進益十分顯著,也讓他對弓射越發投入。
“大姐,”楚雲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兒,得意洋洋地自誇道,“你是不知道,昨天嶽師傅還誇了我呢,說我進步得很快,一日千里。”
楚雲沐得意得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我們沐哥兒可真厲害!”楚千凰伸手想去揉他的頭,卻被他敏捷地避開了。
楚雲沐像金魚似的小臉鼓鼓的,一本正經地強調道:“大姐,男孩子的頭不能揉的,你別學娘!”
楚千凰怔了怔,然後噗嗤地笑了:“你啊,年紀小,規矩倒是大!”
楚雲沐正想為自己辯駁幾句,就聽楚千凰又道:“那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