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想回孃家就回孃家,想帶女兒回孃家小住也是無人阻攔。
楚千塵不同,她沒有孃家可以給她撐腰。
現在太夫人對楚千塵的婚事還算重視,一來是實在推不掉這門婚事,二來也是存著向皇帝表忠的心,冀望於楚千塵以後能從宸王府打探些訊息回來,讓侯府立功。
楚家是肯定靠不上了,那麼楚千塵能依靠的,也只有宸王。
對她來說,出嫁後就一心向著宸王府才是最好的。
她要是常回侯府,只會引來宸王的無端揣測,有百害而無一利。
陳嬤嬤嘆息道:“還是夫人您一心為二姑娘著想,也想得通徹。”
“我能為這孩子做的,也就是這些了。”沈氏神色間露出一抹苦澀。
還有半個月左右,在楚千塵出嫁前,她要挑個時機,好好與這丫頭好好談一談。
楚家到底怎麼樣,是興是敗,都不用她一個出嫁女操心,她只要自己過得好,就行了。
楚令霄不過是扶不起的阿斗,而且心術不正,像他這樣的人,一旦得了權力或者位於高位,只會做出更下作的事來……
楚令霄還是就這麼瘸著腿,待在侯府少出門得好。
沈氏的嘴唇緊抿,瞳孔一點點地變得幽深,嘲諷道:“不像有的人,根本就不堪為人父母。”
陳嬤嬤:“……”
陳嬤嬤自然能聽出沈氏是在說楚令霄,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沈氏一向通透理智,可是有時候連陳嬤嬤也不知道沈氏想得這麼清楚明白到底好不好,如果她稍微糊塗一些的話,她與侯爺是不是就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見沈氏的情緒有點低落,陳嬤嬤乾脆就轉移了話題:“夫人,大姑娘下午就要回宮去了,您要不要和她說說話?”
陳嬤嬤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沈氏的臉色。
從昨天楚千凰回府,沈氏就沒見她,方才在的整個儀式中,還是這樣,既沒看楚千凰,也沒跟她說話,彷彿她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陳嬤嬤心裡也擔心,希望能設法緩解一下她們母女之間的關係。
然而,沈氏的神情反而冷了下來,只是點頭道:“我知道了。”
她心裡計劃著等楚千塵大婚後,就該忙楚千凰的事了,想要辭了這公主伴讀,恐怕還要母親幫忙。
說話間,主僕倆回到了正院,穿過堂屋,進了次間。
沈氏才剛坐下,大丫鬟就手腳利索地給她上了熱茶。
沈氏吩咐陳嬤嬤道:“你再派人去一趟國公府,跟三妹說七娘一切安好,她和沐哥兒玩得很開心,我就留七娘多住些時日,讓她不用擔心……乾脆你讓容嬤嬤親自跑一趟國公府也行。”
“還有,你去把塵姐兒的嫁妝單子拿來,我得再改改。”
沈氏手裡還拿著內務府送來的聘禮單子,瀏覽了一遍。
這份聘禮也就是看著光鮮而已,沒給多少良田、鋪子,說得難聽點,這麼多古董首飾藥材香料又不能當飯吃,更實在的還是那些個能有出息的田地、鋪子。
陳嬤嬤唯唯應諾,一一去辦了。
侯府又恢復了平日裡的寧靜,那些來看熱鬧的人都散去了,連大門外爆竹留下的紅色紙屑都已經被清掃掉了。
京城裡卻是熱鬧了起來,街頭巷尾都在討論今天內務府去永定侯府下聘的事,贊儀式之隆重,誇聘禮之奢華,感慨著皇帝對宸王的一片愛弟之心。
在這種氛圍下,欽天監的動作也很快,兩天後,內務府的管事太監就上門把定好的婚期告知了侯府,不僅如此,他們還親自去了一趟宸王府。
“篤篤篤!”
小內侍以門環叩響了宸王府的朱漆大門,然而,回應他的一片沉寂。
敲了七八下門,沒動靜後,那小內侍只好灰溜溜地返回,回稟馬車裡的管事太監:“黎公公,沒人開門。”
黎公公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吩咐道:“繼續敲。”
於是乎,那小內侍只能再去敲門。
這一行人停在宸王府的大門口也引來了不少圍觀的視線,街道上,人越來越多了,全都朝這一行車馬看來,各種議論聲清晰地傳了過來。
“篤篤篤!”
“篤篤篤!”
小內侍一會兒敲門,一會兒喊門,都沒人來應,半盞茶後,就又灰溜溜地回到了馬車旁,再次稟道:“黎公公,還是沒人應。”
黎公公覺得頭大如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