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走,還是趕緊去收拾東西吧。”
說著,夫妻倆就要攜手離開正廳。
顧銘額角的汗液已經浸溼了鬢角,彷彿被顧錦夫婦倆協力又往懸崖邊推了一步,他的前方就是黑黢黢的無底深谷。
“二哥,我……我急需些銀子。”顧銘第三次叫住了顧錦,攔在了顧錦與沈菀的前方,不讓他們離開。
他如同一頭絕望的困獸,實在是沒辦法了,祈求地看著顧錦,話語間有些支吾,眼神遊移地朝禮親王與顧玦看了一眼,心裡終究是有所顧忌,所以說得含糊其辭。
楊太妃聞言心又是一沉,差點又想把兒子給罵上一頓。
她這個兒子真是被她給慣壞了,這個時候,他怎麼能自己先露了底呢,他這不是平白把底牌露給了顧錦嗎?!巘戅綜藝戅
這時,一陣低低的輕笑聲忽然響起,在此刻的廳堂內顯得有些突兀。
楚千塵漫不經心地插嘴說道:“現在家都已經分了。三姨父與靖郡王府那也算是兩家人了,這要是再重新分家,豈不是兒戲?!”
楚千塵來郡王府一個時辰了,前面他們分家時她基本上都是在發呆、吃東西。對她來說,直到方才顧銘的長隨出現的那一刻起,這齣好戲才算是開了鑼。
這場熱鬧果然是好看!
她心裡愉快地想著,要不是現在在別人家,她的手已經又去捏顧玦的袖擺了。
禮親王微微頜首,應道:“契據都已經簽字畫押,那就是蓋棺定論,不可能再重新分家。”
禮親王說得是實話,並非偏幫顧錦。
就算是民間,分家也會請族長、族老們或者村長、叔伯們來做見證,說一不二,絕對沒有剛剛分完家就再重分的道理,更不用說是宗室了。
“……”顧銘慌了神,腦子裡愈發混亂無措,覺得似有一陣陣的妖風自那無底深谷中刮來,隨時就會把他刮下去,摔得死無全屍。
楚千塵優雅地淺啜了一口熱茶,跟著放下了茶盅,眉眼彎了彎,淡聲道:“要不這樣吧,顧三爺有產業,我三姨父有銀子,一個可以賣,一個可以買。”
“分家歸分家,買賣歸買賣。一件歸一件。”
楚千塵的最後一句話說得輕描淡寫,而又意味深長。
事情確實是楚千塵說的這個理,只不過……禮親王的眼眸微微一動,似是若有所思地捋著下頷的鬍鬚,適時地保持沉默。
楊太妃眼皮跳了跳,楚千塵這番話讓她心中隱約浮現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不由地想起了那日在穆國公府楚千塵對著自己大放闕詞的樣子,高高在上且冷漠無禮。
這個楚千塵絕不像她此刻看來的這般無害,楊太妃不覺得楚千塵會好心地給她的兒子出主意。
顧銘根本不知道他娘在想些什麼,他覺得楚千塵的建議妙極了。
他眼睛一亮,黯淡的眼底又燃起了一簇簇希望的火苗。
沒錯,重新分家既不和家規,也不符律法,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他和二哥還可以直接做“買賣”啊,如此就不需要修改分家的契據,也不用再把二皇子、順親王他們叫回來了。
顧銘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似的,連忙道:“對,對,二哥,我可以把產業賣給你。”
“這……”顧錦皺起了眉頭,沒有立刻答應,一副勉強又猶豫的樣子,看得楊太妃心裡恨恨,暗暗地磨著牙。
楚千塵微微笑著,像和事佬似的繼續道:“三姨父,你們是親兄弟,要是令弟真的急需銀子,三姨父不如就看在令尊的面子上幫他一把吧。”
顧玦就一言不發地坐在她旁邊,含笑看著她,右手的食指在膝頭有一下沒一下地點動著,就著楚千塵說話的頻率,這是一種唯有他自己知道的韻律以及樂趣。
顧銘的注意力集中在楚千塵的話上,覺得她說得有理,頻頻點頭。
顧銘深深地對著顧錦作了個長揖:“二哥,我是真的急需現銀,請二哥幫小弟一次。”攫欝攫
最後半句他已經說得極為艱難,他長這麼大,一直在楊太妃的庇護下,還從不曾對人這般低聲下氣過。
可是顧錦似乎還有些猶豫,一會兒看看沈菀,一會兒又看看禮親王,眼神左右地遊移了一下。
“那……顧銘,我今天就看在父王的面子上,幫你這一回。”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終於勉勉強強、不太甘願地答應了。
顧銘聞言如釋重負。
禮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