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親王有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不痛了!”
他又摸了摸膝關節下方,像是不相信似的捏了自己一把,露出吃痛的表情。
接著,他又嘗試著下炕站了起來,旁邊的老嬤嬤下意識地要去扶他,卻見他嫌棄地揮了揮手,示意她不必。
禮親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還試著動了動右腳,確信右膝蓋確實是不痛了,只剩下那種暖暖的感覺沿著經絡流淌著。
他又慢慢地來回走了幾步,越走越快……
“……”禮親王妃嘴巴微張,簡直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差點沒掉下來。
老頭子的老寒腿有多嚴重,她這個老伴自然最清楚不過了,最近這幾天老頭子走路一直是一拐一拐的。
可現在看他這行動自如的樣子,就像是換了條腿似的。
禮親王忍不住就來回走了幾趟,他切身的感覺是最深的。
比起前些日子,他現在別提有多舒服了,腿腳是這個冬天從未有過的輕鬆,宛若新生。
禮親王再看向那個匣子時,他那灼灼發亮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麼稀世珍寶似的,只恨不得把這木匣子給供奉起來。
他連忙對著老嬤嬤道:“快,快把這藥膏給我拿來!”
禮親王已經被這藥膏的效果徹底折服了,小心翼翼地接過老嬤嬤遞來的匣子,之後就不肯鬆手了。
他如獲至寶地嘆道:“好東西啊,這可真是好東西啊!”
“這麼個好東西,怎麼不取個神仙膏之類的名字,偏要叫什麼狗皮膏藥啊。”
禮親王笑得是合不攏嘴,臉上的一條條皺紋擠在一起,好似菊花似的。
他的老寒腿痛了這麼多年,什麼太醫、什麼奇藥都對他沒用,下雨疼,颳風疼,天冷時更疼,前幾天風雪最厲害的時候,他差點連早朝也去不了。
“這簡直就是救命的神藥!”禮親王愛憐地用手摩挲著木匣子,很得瑟地跟禮親王妃說道,“我就說了吧,阿玦就是個好孩子,送的東西肯定好。”
他完全忘了他剛剛也只是說隨便用用。
禮親王妃此刻也忘了自己方才說得話了,清清嗓子道:“也是,阿玦在軍中那麼多年,這北地軍中那麼多傷兵,肯定是有治療外傷、老寒腿什麼的奇藥!”
禮親王妃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禮親王笑得更開壞了,忙吩咐老嬤嬤道:“去,去把大管事給我叫來。”
於是,老嬤嬤就趕緊喚了一個小丫鬟去請人,不一會兒,大管事就氣喘吁吁地來了。
禮親王正色問道:“關於這藥膏,宸王府的人可還有說什麼?”
其實該說的大管事都已經告訴了老嬤嬤,但是既然禮親王問了,他自然是耐心地又說了一遍,從藥膏要糊在油紙上說起,說一天用一次就夠了,一次貼上一個時辰,說老寒腿的根本是累積在體內的寒、溼、熱毒代謝不出去,平日裡要忌這些吃食。
最後大管事又補充了一句:“隋大管事還說若是王爺用得好,過幾日他就再送些藥膏來。”
禮親王聽得全神貫注,牢牢地記住了,恨不得把每個字都仔仔細細地咀嚼三四遍。
尤其是大管事的最後一句話更是聽得他喜笑顏開。
禮親王把自家大管事揮退後,笑呵呵地對著禮親王妃嘆道:“這三歲看到老,阿玦從小就是個好孩子,心裡想著我這皇叔啊。”
禮親王妃已經從狂喜中緩過來一些,習慣性地與老頭子鬥嘴:“比如哄了你那套白瑤玄玉的棋子?”
她可還記得當初被顧玦哄走了那套白瑤玄玉的棋子,老頭子足足嘀咕了半個月,連下棋的心思都沒了。
禮親王:“……”
禮親王妃噗嗤一聲,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他們這樣的人家當然不會因為區區一套棋子心生什麼芥蒂,也不過是覺得這些男孩子年少時就是調皮,幹出的那些個荒唐事沒一筐,也至少有一籮。
以顧玦的年紀,也沒比他們的長孫大幾歲,老兩口對少年時的顧玦自然也多了幾分寬容。
那個時候,誰又能想到那個“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九皇子可以成長為現在天下聞名的宸王顧玦呢。
禮親王笑容滿面地又說了一句:“我那叫放長線釣大魚,現在總算輪到我收利息的時候了。”
禮親王妃被他逗笑,笑得前俯後仰,眼角都笑出了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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