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就多看了兩眼,結果,顧玦就把它買了下來,讓老闆送到西苑行宮來。
箜篌送到紫宸宮還不足一炷香功夫,楚千塵正新鮮著,抬起右手,纖纖玉指輕輕地撥動了一下弦,漫不經心地隨口道:“安達曼應該不會去和皇帝攤牌吧?”
弦一動,那清脆的樂聲就如清泉流瀉,遠比琵琶的聲響要大多了。
楚千塵彎了彎唇,笑得像是一個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似的。
如果說,楚千塵只是隨意嬉戲的話,那麼,顧玦顯然要比她像模像樣多了。
他就坐在箜篌的後方,左手撫著弦,神態悠然地除錯著琴音,舉手投足都是那麼優雅。
這架箜篌與他的氣質很契合,他的手指撫動弦時,猶如和風細雨,又像是身處在青山嵐煙之間,畫面優美和諧。
“不會。”顧玦又撫了下箜篌弦,淡聲道,“人與人尚且互相猜疑,更別說國與國了。”
“烏訶迦樓說,安達曼此人一向小心謹慎,正因為此,烏訶度羅才會派他來京城。”
“可是,過猶不及。”
這個計劃的關鍵就在於,南昊與北齊這兩個國家在過去這百年間彼此都是對立的,提防的。
古語說得好,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
南昊與北齊都怕一步走錯,就拱手給了對方機會打破南北分立的局面,一統中原。
兩國也許可以求得一時的和平,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這和平是有時限的,總有一天會被打破,也許是現在,也許是幾十年,甚至於百年之後。
兩國的對立關係就註定雙方打交道時都不會太坦率,誰都想維護己方的利益,所以,昊人不會把自己的疑惑和思慮直接質問皇帝,他們只會拐彎抹角地去試探皇帝,再加以主觀的判斷。
這是他們之間天然的隔閡。
而顧玦與烏訶迦樓這個機會所利用的就是這一點。
顧玦修長的手指又撥了兩下箜篌弦,他指下的絃聲遠比楚千塵更流暢,更清透。
楚千塵盯著顧玦漂亮修長的手指。
他的手指撫動弦時,手背上隱有青筋浮現,他的指甲剪得乾淨整齊,左手的無名指第三節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楚千塵有些心不在焉地介面道:“而且,皇上素來多疑……”
安達曼因為對皇帝有所懷疑,就會去試探皇帝,而皇帝的性格不但多疑而且自大。
再加上,這幾年皇帝一直服用丹藥,體內積累了丹毒,內火過於強盛,所以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以皇帝的性子,恐怕會把安達曼的試探當作是南昊人的挑釁,然後加以臆測。
在這種彼此提防的前提下,雙方是絕對不可能面對面坐下來攤開講的。攫欝攫
楚千塵笑眯眯地又接了一句:“他們註定了會相互猜忌。”
接下來,不但安達曼會坐實自己的判斷,而皇帝也會有自己的結論,雙方“誤會”只會加深……
楚千塵眯著眼笑,回頭朝她身後的顧玦看了一眼。王爺還真是狡猾!
顧玦與她對視,眼裡同樣含笑,“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
楚千塵點了點頭,眸底掠過一道瞭然的光芒。
對於顧玦如今在大齊的處境,楚千塵是最清楚不過了。
在大齊,顧玦只是親王,雖有數十萬北地軍握在手裡,還有朝中大半武將的支援,但是今上顧琅是名正言順的天子,這片大齊江山就是屬於顧琅的。
相比之下,顧玦天然就處於弱勢。
烏訶迦樓在昊國的位置比顧玦還要尷尬,偽帝烏訶度羅已經登基,烏訶迦樓這個先帝留下的大皇子也就變得名不正言不順。
烏訶迦樓手上雖然有先帝的人脈,但是烏訶度羅卻已經得到了南昊大部分藩王的支援,現階段的實力明顯強於烏訶迦樓。
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讓顧琅與烏訶度羅形成聯盟,否則局勢只會雪上加霜。
所以,顧玦與烏訶迦樓想要逆流而上,就必須主動出擊。
耳邊響起一陣清透柔美的絃樂聲,優美,空靈,婉轉。
楚千塵沉浸其中,如痴如醉。
可顧玦只彈了一段就停了下來。
楚千塵眨了眨眼,全然沒注意到驚風不知何時已經退下了。
顧玦含笑問道:“想學嗎?”
這三個字讓楚千塵知道了,顧玦不僅會彈箜篌,而且彈得還相當不錯。
楚千塵眨了眨眼,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