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朕對九皇弟一向器重,委以重任,讓你護送烏訶迦樓回昊國,可是九皇弟,你讓朕太失望了……”
皇帝的語氣中透著毫不掩飾的質問,無論如何,顧玦沒法交代烏訶迦樓的下落,就意味著他這趟去昊國的差事辦砸了。
“失望?這兩個字我該送給皇兄才是。我這才離京一月,‘我的’王妃就受盡了欺負。”顧玦的聲音不輕不重,只在“我的”這兩個字上微微加重了音量,顯得意味深長。
楚千塵很順手地從袖中摸出一方帕子,像模像樣地拿帕子按了兩下眼角,小臉微垂,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裝哭裝可憐什麼的,她之前演過幾次後,已經很嫻熟了。
皇帝:“……”
皇帝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了兩分,差點想掀桌子。
這楚氏外表柔弱得跟白兔一般,實際上就跟匹烈馬似的野,誰敢欺負她啊,他堂堂天子都被“欺負”得下了罪己詔了。
皇帝額頭根根青筋暴起,每每想到顧玦這個王妃是自己下旨賜給他的,就憋屈得喉頭一甜,想吐血。
他只能安慰自己:這楚氏不過是個侯府庶女,本來這永定侯府就沒什麼出息,區區庶女更是不可能給予顧玦什麼助力。
顧玦看似兵權在手,其實在朝中如同一座孤島,根本沒有任何文臣世家的支援。
光顧玦一人,想要謀反,想要登上這天子之位,那是痴心妄想!
這麼一想,皇帝又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告訴自己來日方長,等大齊與南昊聯姻,等他有了南昊的支援,顧玦也就掀不起什麼浪花來了。
眾臣來回看著皇帝與顧玦,心頭更復雜了。
皇帝怒火高漲,風度全無;顧玦氣定神閒,榮辱不驚。
怎麼看都是顧玦穩穩地壓了皇帝一籌,皇帝拿宸王束手無策。
如果宸王身子安康無虞,皇帝想要安枕無憂,恐怕是沒那麼容易。
宸王在一天,皇帝就會受其掣肘,而太子……
不少審視的目光又朝旁邊的顧南謹看了過去。
“……”顧南謹左右為難,欲言又止
他好不容易才把顧玦請來了宮宴,他真想勸皇帝少說幾句,但是他更知道他現在是裡外不是人。
無論說什麼,都是錯,都會被皇帝認作是偏幫顧玦,只要一開口,肯定會被皇帝斥責。
氣氛頓時有些凝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