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在這裡陪他的小丫頭。
楚千塵心不在焉地喝著茶,心裡琢磨著今晚要早些休息,養精蓄銳,明天才能在獵場好好發揮,怎麼也要讓王爺好好見識一下她的騎射。
她不僅會射靶子,也是會打獵的!
驚風領了命,步履無聲地退出了外書房。
包括琥珀與江沅兩個大丫鬟也都識趣極了,沒在這裡礙主子們的眼,把這方私密的空間留給了夫妻倆。
書房內,氣氛溫馨靜謐,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商量著明天進獵場要帶些什麼……
然而,顧玦與楚千塵是想求清淨,偏生這麻煩還是自動找上了門。
半個多時辰後,太子顧南謹毫無預警地突然登了門,親自跑來請人。
“太子殿下,請。”驚風請示顧玦後,把人領到了外書房。
“九皇叔,九皇嬸。”顧南謹禮數周到地對著顧玦與楚千塵揖了揖手,笑容得體,溫和又不至於過於殷勤。
楚千塵一邊端起了茶盅,一邊打量著顧南謹。
這是楚千塵在顧南謹被皇帝罰跪太廟之後,第一次見到他。
顧南謹身著華麗的四爪蟒袍,袍子上繡的四爪金蟒張牙舞爪,氣勢不凡,卻反而襯得他的面色黯淡。
這才短短一個月,他瘦了一大圈,俊逸的面龐上帶著幾分病容,步履也不似從前那般從容矯健,腿腳有些僵硬。
從前的顧南謹,因為是國之儲君,自信內斂,高貴沉穩,收放自如。
但現在的他,卻有種束手束腳、不苟言笑的感覺。
與陽春三月時那個把顧玦迎回京的皇太子,可謂判若兩人。
楚千塵看著顧南謹的眼神有些微妙,心道:好好一個太子,卻被皇帝逼成了這樣,前世今生都是如此,還真是可憐。
顧玦請顧南謹坐下,顧南謹開門見山地道明瞭來意:“九皇叔,孤是奉父皇之命來請皇叔去今晚的宮宴的。”
顧南謹毫不掩飾心中的無奈,對著顧玦苦笑了一下,眉心籠出了一個“川”字。
楚千塵垂眸慢慢地喝著茶,心裡明白得很。
皇帝讓太子來請人,表面上是給顧玦臉面,但是,堂堂太子乃一國儲君卻被差遣來做這種事,無疑是損了太子的尊嚴,若是最後沒請到王爺,傳揚開去,損的是太子的威儀,保的是皇帝的臉面。
皇帝經過上一回的事,這是已經把太子當作踏腳石來用了吧。
這一點楚千塵清楚,顧南謹本人當然也清楚得很。
明明這間書房裡溫暖得很,可是顧南謹卻是渾身冰冷,連指尖都微微麻木。
顧玦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立刻拒絕,只是靜靜地凝視著顧南謹。
顧南謹毫不躲閃地回視著顧玦,眸色複雜。
當屋子裡寂靜無聲時,窗外寒風吹拂著花木的聲響就顯得異常明顯,嘩啦作響。
楚千塵望著窗外寒風中的臘梅,想著待會兒可以讓琥珀去折幾枝臘梅來插瓶。
“請太子領路。”顧玦點頭應了。
“多謝九皇叔。”顧南謹鬆了一口氣,他的感激是由心而發的。
這段日子來,皇帝越發的喜怒不定。
表面上,他是得到了皇帝的“寬恕”,皇帝沒有追究他的不孝,也沒有廢儲,但是,他也是能夠感覺到,皇帝對他越來越不滿。
這種不滿不僅是針對他,也是針對皇后,皇帝自那之後,就再也沒去過鳳鸞宮,反而頻頻去楚貴妃的鐘粹宮。
後宮中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誰都知道皇帝對太子不滿,日漸看重二皇子。
這些個閒言碎語即便顧南謹不特意去打聽,也會不時地傳入他耳中。
他是太子,就算他不貪戀權位,都不想被廢。
說得現實點,沒有一個新的國君是能容得下廢太子的,為了他的妻兒,他也不能被廢。
他的身後不僅僅是他以及東宮,還有皇后,還有他的外家,還有那些追隨他的官員們……
覆巢之下無完卵,他身為太子,不得不負重前行。
這幾個月來,顧南謹覺得日子過得越來越疲憊。
他知道九皇叔能夠瞧出他現在的處境的,所以才沒有拒絕他。
九皇叔又何嘗不是在為了太后、宸王府以及北地軍在負重前行著,他們的命運從來都不僅僅是他們自己。
顧南謹不由心生一種同病相憐的滋味,除此之外,也唯有無奈。
他看得出來九皇叔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