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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反目

騰騰的,稍微調整了下姿勢,謹慎地不去碰觸他胸膛上的那道刀口。

楚千塵眯眼打了個會兒瞌睡,可沒睡一會兒,就被人吵醒了。

“咳咳。”驚風在外面輕咳了兩聲,僵硬地說道,“王爺,太子爺來了。”

一聽到“太子”這個關鍵詞,楚千塵一下子就睜開了眼,清亮的鳳眸裡沒有一點睡意。

顧玦揉了揉她的頭頂:“你睡著,我去見他。”

楚千塵軟軟地應了。

顧玦看著她乖巧的樣子,眼裡盪漾著無盡的蜜意,俯首在她下巴尖上親了一下,才從美人榻上起了身。

他稍微整了整儀容,就去了外間。

躺在內間的楚千塵在美人榻上翻了個身,目送顧玦去了外間,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顧南謹熟悉的聲音:“九皇叔,後天昊人就要啟程離京了。”

顧玦沒說話,自顧自地喝著茶。

顧南謹繼續往下說:“孤一直懷疑昊人對於換親的事妥協得那麼輕易,是別有所圖。孤本來想多留昊人一段時日,可是父皇……”

顧南謹幽幽地嘆了口氣,鄭重地對著顧玦作揖:“還請九皇叔指教。”

顧玦還在喝茶,一言不發。

顧南謹維持著作揖的姿勢,姿態放得更低了,神情鄭重。

內間的楚千塵也聽到了顧南謹的這些話,皺起了小臉,瞪著前方通往外間的那道門簾,覺得這個太子未免也太不拿他自己當外人。

“喵嗚!”

貓似乎在附和她一般,輕盈地跳上了窗檻,好奇地張望了一眼,然後又走了,追麻雀,玩狗尾巴草,自己瘋跑,玩得是不亦樂乎。

早春,一個個白玉蘭的花骨朵兒在樹梢開始一朵朵地綻放,潔白無瑕,就像一個個玉雕的花燈似的,空氣中多了玉蘭花馥郁的花香。

從宸王府乃至整個京城的玉蘭花全都怒放,白的,粉的,紫紅的……可永定侯府上下卻是無心欣賞,侯府的氣氛彷彿還沉浸在寒冬之中。

自沈氏回了穆國公府後,侯府就沒消停過,楚令霄與楚令宇兄弟倆為了那件差事爭鬧不休,天天吵。

太夫人頭疼不已,每天既忙著勸架,也忙著幫長子勸次子,讓楚令宇以侯府為重,一家子誰也說服不了誰,鬧成了一團,幾乎都忘了楚千凰馬上就要隨安達曼他們走了。

楚千凰自然知道他們都在吵些什麼,卻也是管不上了,心裡多少有些苦澀,默默地收拾著行裝。

她的行裝其實也已經收拾得七七八八了,這兩天也只是查漏補缺。

楚千凰只是媵妾,隨身能帶的東西有限,必須儘量地縮減行裝,但是必需品又不能少。

楚千凰再一次看起了清單,忽然,丫鬟來稟說,姜姨娘來了。

姜姨娘穿了一件柳色暗紋褙子,搭配一條翠綠挑線長裙,這衣裳是她從前留在侯府的舊衣裳,也不過穿過一兩次,九成新,只是衣裳明顯寬鬆了不少。

她烏油油的頭髮挽了一個彎月髻,斜插一支並蒂蓮花金釵,臉上也抹了脂粉遮擋蠟黃的面色,與她前兩天剛回京時判若兩人。

“凰姐兒,”姜姨娘一手抓住了楚千凰的手,另一手從懷中摸出了一張銀票塞給她,“這個你收著。這是我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楚千凰,珠淚滾滾,哽咽了。

捏著這張被姜姨娘揉得有些皺的銀票,楚千凰覺得心裡暖烘烘的,似有一股暖流淌過,有些感動。

“凰姐兒!”姜姨娘一把將楚千凰緊緊地抱住了,纖細的身體顫抖不已,悲痛地說道,“委屈你了!是姨娘對不起你!”

好一會兒,她哽咽的聲音又響起:“我只是個姨娘,雖然我跟你父親青梅竹馬……”

說著,她又抽泣了兩下,說不下去,悽婉悲愴,帶著千般溫情、萬般委屈。

就算姜姨娘不說下去,楚千凰也明白她的未盡之語。

她知道姜姨娘也很無力,姜姨娘只是個孤女,無依無靠,沒有父兄作為倚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心愛的人被人搶走,只能委屈求全地在沈氏手底下過日子……只能在楚令霄被流放時,陪著他一起去幽州。

過去這十幾年,姜姨娘很不容易。

楚千凰心裡也難受,感同身受,低聲道:“姨娘,我明白。”

姜姨娘的身子又是一陣劇烈的輕顫,才接著道:“凰姐兒,你是我的第一個孩子,當初……”

說著,她放開了楚千凰,那張滿是淚水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