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訶迦樓對著身旁一個相貌平凡的中年男子道:“安覃,替我去迎一迎普彌熙吧。”
鷹揚衛首領安覃眯了眯眼,讚道:“大皇子,您真是神機妙算。”烏訶迦樓在抵達昊州後就說過,普彌熙在三天內必然會來見。
烏訶迦樓但笑不語。
為了這一天,他已經準備很久了。
交州藩王侖蘇里是他父皇的親信,所以他回過昊國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侖蘇里,不想掌管交州的人變成了侖蘇里的長子,侖蘇里被長子下了毒。烏訶迦樓暗中治好了侖蘇里,侖蘇里花了數月才收回了交州的政權。
普彌熙這個人一向精明謹慎,只有侖蘇里表態,還有父皇留下的那些私產作為根本,普彌熙才有可能臣服。
本來他想要收服普彌熙還得再花些時日,沒想到顧玦竟以這種方式幫了他一把,促使普彌熙提前下了決定。
不一會兒,安覃就帶著一個矮胖的華服老者進來了,老者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那張圓盤臉瞧著親切和善,細細的眼眸閃著精明的光芒。
這個華服老者正是坐鎮昊州的藩王普彌熙親王。
“許久不見,大皇子風采依舊。”普彌熙客客氣氣地給烏訶迦樓行了禮,一如過去烏訶北真還在位時一般,彷彿他們之間從未有過隔閡。
今日之前,烏訶迦樓幾次來求見他,他都託辭沒見。
他覺得以烏訶迦樓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足以與烏訶度羅為敵,不值得他為此冒險。
可是當他昨晚聽聞烏訶度羅竟然把蜀州割讓給了大齊後,動搖了。
昨夜,他徹夜未眠,覺得烏訶度羅實在是太過荒唐,割地大齊不是等於宣告天下,他怕了大齊嗎?!就算烏訶度羅對穆邇斯有不滿,也不該用這種方式來應對。
所以,普彌熙才來這裡見烏訶迦樓。
“普彌熙親王,請坐。”烏訶迦樓淡淡一笑,伸手做請狀。
普彌熙笑著謝過,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烏訶迦樓。
烏訶迦樓身著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色僧衣,彷彿天山之巔的雪蓮,神聖不可侵犯。
普彌熙笑容親和不失恭敬,心裡其實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既驚訝,又震撼。
過去這短短一年中,烏訶迦樓遭逢了人生的劇變,從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昊國大皇子變成了一個見不得光的逆賊,這種天翻地覆的落差是絕大多數人都承受不了的。
可是烏訶迦樓沒有變。
他的眼神、氣度都一如從前那般睿智通透,彷彿他所經歷的那場浩劫並未在他身上留下一點痕跡。
古語有云: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烏訶迦樓的心性遠超常人,身上有先帝烏訶北真的風采,卻又比先帝更睿智,也更有遠見。
想著,普彌熙的心沉靜了下來,盯著烏訶迦樓的眼眸,正色道:“大皇子,您有何打算?”
烏訶迦樓答非所問:“明天侖蘇里、哈努、朗博拉……都會來。”
聽著這熟悉的一個個名字,普彌熙更驚了,烏訶迦樓竟然把這些人都說動了?!
那麼何愁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