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的溫度。
沈千塵心一顫,覺得他真是越來越會勾人了。
她乾脆挪了下身子,把頭埋在了他的胸膛裡,一手也環上了他的腰身,乖乖地闔上了眼。
對於沈千塵來說,顧玦比什麼助眠的安神香都管用,沒一會兒功夫,她就睡著了,甚至也沒出席當晚的宮宴。
她美滋滋地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精神飽滿。
今天才算是秋獵的第一天。
眾人全都聚集在獵宮前的廣場上,人山人海。
顧玦一向不拘小節,討厭那些個繁文縟節,把秋獵開場的祭天儀式直接省略了,只在口頭上對著眾人鼓舞了一番士氣,就讓大家各自狩獵了。
男子們大都躍躍欲試,早就期待著在新帝跟前露臉了,沒一盞茶功夫,獵宮廣場上就空了大半,人與馬爭先恐後地飛馳而去。
顧玦計劃帶著沈千塵進獵場玩,既然是玩,那也就不著急,乾脆等人少了,才悠哉悠哉地出發了。兩人遣退了江沅、驚風等人,只帶了他們的坐騎絕影與楓露,灑脫地騎馬進了獵場。
今天當然是由顧玦帶路,沈千塵乖乖地跟在他身旁,如影隨形。
沈千塵本來以為顧玦會帶她去狩獵,沒想到他帶著她翻過一座山,來到了一處鳥語花香、山清水秀的地方。
山中的景緻很美,遠處山嵐縹緲地在山間縈繞,近處奼紫嫣紅的繁花盛開,泉水叮咚,又有各式各樣的鳥雀不時在林間振翅飛翔,歡唱,嬉戲。
只是這麼置身於此,就會讓人不由放鬆下來。
沈千塵往周圍掃視了半圈,就看出了端倪,眼眸晶亮,轉頭問顧玦道:“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沈千塵是醫者,一眼就瞧出來了,這裡有很多藥材,而且不少還是罕見的藥材。
顧玦為什麼會她來這裡的原因,顯而易見,他在討她歡心。
顧玦策馬來到她的身側,伸手把她鬢角亂飛的髮絲捋到了她耳後,笑道:“我從前來過。”
沈千塵怔了怔,想想也是,她是第一次來萬林苑獵場,但是顧玦年少時肯定跟他父皇來過這一帶。
顧玦環視四周,又道:“我最後一次來這裡時,十三歲。”
十三歲豈不是比她現在還小,沈千塵情不自禁地在腦海裡想象著顧玦十三歲時的樣子。
“我還記得,當晚的宮宴,父皇讓我們作畫,我畫的就是這裡。”顧玦隨手摘了朵粉色的野花,拈在修長的指間。
畫?!沈千塵這時才回過神來,目光看向了系在絕影體側的一個竹筒。她早上醒來時,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顧玦往裡面放了一幅畫。
“是那幅對不對?”沈千塵急切地對著顧玦伸出了手,“我要看!”
聽她想看,顧玦就把畫軸從那個畫筒裡取了出來,遞給了她。
沈千塵美滋滋地就展開了那幅畫。
入目的是熟悉的景緻,相隔多年,這個地方與畫裡當然有所差別,遠處的群山還是差不多的樣子,但近處的花草樹木都發生了或多或少的變化,樹木變得更茁壯葳蕤;那些奼紫嫣紅的繁花卻不如當初嬌豔;畫的一角還有一匹在溪水邊飲水的白馬……
見沈千塵的目光落在那匹白馬上,顧玦溫聲解釋道:“這是我從前的坐騎。”這匹馬死在了北地的戰場上。
沈千塵約莫也猜到了這匹白馬的結局,所以沒有問,她只是伸出手握住了顧玦的左手,緊緊地扣住他的五指,嬌聲道:“九遐,等回去後,你再畫一幅好不好?”
她想讓顧玦再畫一幅,這一次,他得在溪邊畫上兩匹馬,成雙成對。
顧玦心念一動,眸光瀲灩,頷首應下了:“好!”
他不僅要畫這一幅,以後,他也要把他們倆一起去的其他地方也一幅幅地畫下來,記錄下來,等十年後,二十年後,三十年後……他們再去回顧這些畫,再重遊故地,應該會覺得很有趣吧。
“你真好!”沈千塵更高興了,就著坐在馬上的姿勢湊過吻他,可是以她的高度,也只能堪堪吻到他的下巴而已。
只是輕輕一吻,顧玦來不及反應,沈千塵已經退了回去。
她把畫放回畫筒中,就下了馬。
“我們採藥去。”她指揮著顧玦道。
話雖然這麼說了,但最後沈千塵採的更多的是花,藥材反倒只採了一籃子。
“藥材嘛,貴精不貴多。”
回程時,她是這麼告訴顧玦的,振振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