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
誰想這個兵部尚書這麼不識趣!
討厭,真是討厭。沈千塵的嘴巴翹得可以吊油瓶了。
顧玦又把扇子遞給她,空閒的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道:“你多睡一會兒,等我回來陪你補眠。”
沈千塵悶悶地應了一聲。
她時常會聽顧玦說一些朝事,也知道他最近正在為了“吃空餉”的事忙著呢。
兵部耗費了足足一個多月,這才把除了北地以外全國各州的兵員全都統計完畢了,登記在冊的兵員一共六十萬,但實際的只有不到三十萬人。
這件事非同小可。
知道歸知道,沈千塵還是討厭這些人大事小事都愛跑來找顧玦。
等到第二天一早,吃早膳時,沈千塵還有種想打發了莊茂華的衝動。
她盯著顧玦多吃了一個小籠包,這才放他走,半是撒嬌、半是叮囑道:“你要早些回來陪我用午膳。”
顧玦用帕子擦了擦嘴,微微地笑,揉了揉她的發頂說:“乖乖等我。”
這帶著寵溺的四個字說得沈千塵很愉快。
她喜歡等他,或者說,他只會對她這麼說:乖乖等我。
她點點頭,歪著臉笑,那樣子就差在臉上寫著,我會乖乖的。
顧玦又揉了揉她的頭。
顧玦走了,沈千塵也沒胃口了,反正吃個八分飽最好。
她“乖乖”地跑去了後頭的藥房熬藥。
從他們搬進乾清宮前,顧玦就讓人修繕過這裡,專門給沈千塵添了一間書房和兩間藥房。兩間藥房裡一間用來各種常規的藥材;另一間是沈千塵用來炮製藥材以及熬藥、製藥用的。
顧玦的藥都是沈千塵親手熬的,她不放心讓別人過手。
這藥是為了解屍毒。
顧玦的屍毒在他體內已經沉積了有兩年多了,她估摸著顧玦至少得吃上三個月的藥。
湯藥需要熬一個時辰。
沈千塵就坐在旁邊親自看爐火,偶爾拿著一把蒲扇輕輕地對著爐子扇兩下。
等到湯藥熬好時,顧玦也回來了。
沈千塵親自給他倒好了湯藥,又吹了吹,當湯藥的溫度適合入口時,這才把藥碗遞給他。
那濃濃的藥味把庭院裡的鳥和貓都嚇跑了。
貓躥過之處,那嬌花盛放的花叢劇烈地抖了兩下,抖下了一大片細碎的花瓣,似乎被嚇了一跳似的。
沈千塵看著月影那避之唯恐不及的身影,噗嗤笑出了聲。
顧玦一口氣把湯藥喝了,戲謔地說道:“它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的藥。”
月影的身體很健康,很少生病,只有一次感染了風寒,沈千塵就給它開了一藥,那一次之後,貓足足躲了她十來天。
“哪有,它還怕你。”沈千塵一邊說,一邊伸手給他診脈,“貓都是會看人下菜碟的。”
平日裡貓不怕顧玦,但當顧玦真動怒時,第一個逃的就是貓。貓好像天生知道誰可以招惹,誰不能招惹。
“說的是。”顧玦煞有其事地點頭,笑眯了眼。他的“小貓”可不就是這樣!
沈千塵沒注意他意味深長的笑,注意力放在了她指下的脈搏上,凝神屏息……
很快,她就收回了手,勾唇笑了,一顆心完全放下了。
果然,影響顧玦心脈的就是屍毒。
吃了一個多月的湯藥後,屍毒被壓制、化解,顧玦的心脈也漸漸地強了,不似從前那般虛弱不堪。
真好!
沈千塵很開心地抱著他的胳膊,把頭往他肩頭蹭了蹭,又嬌又軟。
她的九遐不會再離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