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們這樣糊塗,將來就是中了進士,又如何去做父母官,明察秋毫,為百姓伸冤!
舉子們皆是神色凝重,禮親王卻是面露猶豫之色,想為顧銘求情。
他知道顧銘犯下彌天大錯,但是顧銘畢竟是宗室,鬧大了,損的是宗室的顏面。
禮親王斟酌地提議道:“皇上,此案是不是交由宗人府來審?”
“那麼攀扯皇后呢?”顧玦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禮親王無言以對。
好吧……在顧玦這小子的心裡,他的皇后才是最重要的。誰讓楊太妃與顧銘太蠢,非要去攀扯到皇后身上,給皇后潑髒水呢!
於是,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三位大人趕緊站好,鄭重地作揖道:“臣遵旨。臣等一定會秉公處理此案。”
顧玦繼續下判決:“太妃楊氏誣告欺君,教子無方,奪太妃位,以儆效尤。”
楊氏:“!!!”
接著,顧玦又給了楊氏最後的“致命一擊”:“靖郡王爵位空懸,不是長久之計,傳朕旨意,由顧錦復爵。顧錦本無過,又是長兄,理當承襲爵位。”
這一下,連顧錦都是一驚。
愣了一下後,他鄭重地對著顧玦作揖道:“臣謝皇上恩典。”
什麼?!楊氏雙眸瞠大,心被重物狠狠地碾壓了一下,痛不欲生。
那不是等於她拱手把郡王府的爵位與家產全都送給了顧錦?!顧錦竟然又復爵了,而她的兒子卻要淪為階下囚了,下半輩子徹底都毀了……
楊氏再也無法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兩眼一翻,在擔架上暈厥了過去。
顧玦看也沒看楊氏,又對禮親王道:“皇叔,朕瞧著靖郡王府去年分家分得不乾脆,半分不分,當斷不斷,還得麻煩你再給他們主持一次分家事宜。”
“既然一家人不齊心,這家還是早點分得好。”
顧玦的意思是,去年靖郡王府分家時,只有顧錦這一房分了出去,其他庶房都沒有分,這一次,乾脆在顧錦正式復爵前,把那些個庶房全都分出去,省得麻煩。
禮親王連連稱是,二話不說地應了。
緊接著,顧銘被錦衣衛給拖了下去,可顧銘猶不死心,只聽他撕心裂肺的求饒聲漸漸遠去:“皇上,臣知錯了……”
至於昏迷不醒的楊氏也被兩個內侍給抬了出去。
在場根本就沒人在意這對母子的下場,覺得他們都是活該,是罪有應得。
案子審完了,兩個錦衣衛就把四個舉子也帶出了華蓋殿。
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但四個舉子的心情還沒平復,思緒依舊圍繞在方才這件事上,感慨不已。新帝雖然年紀輕輕,但行事十分老辣,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讓他們深深地體會到了何為天子之威。
舉子們恍恍惚惚地出去了。
緊接著,刑部尚書等三位大人也識趣地告辭了。
退出華蓋殿後,左都御史抬手拈鬚,若有所思地小聲道:“皇上是不是有心要整肅宗室了?”
新帝對於顧銘挪用公款與放印子錢知道得太清楚了,肯定是早就調查得清清楚楚,只是隱而不發而已。
楊太妃和顧銘母子是真蠢,敲什麼登聞鼓,告什麼御狀,那是自己往新帝的刀口上撞。
要是不三司會審,這案子還可以輕判,現在一旦上了公堂,三司勢必要做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態度,秉公判決。
顧銘等於被新帝拿來殺雞儆猴了,讓那些宗室子弟引以為鑑。
大理寺卿想得更多,聯想到了季明志的事,低聲喃喃道:“先是軍中,再是宗室,接下來……”
接下來,又該輪到誰了呢?
三位大人不由面面相看,也是若有所思。
是了,新帝這次親審此案,故意宣他們進宮,恐怕不僅是下了決心要重判顧銘,同時,也是在藉著他們告訴文臣他整肅朝綱的決心。
左都御史微微一笑,撫了下衣袖,就背手往前走去,意味深長地丟下了一句:“是白的,黑不了;是黑的,白不了,是該整頓整頓了。”
他們離開後,華蓋殿內就清靜了不少,只剩下了顧玦、沈千塵、禮親王與顧錦四人。
這裡都是自家人了,顧錦的神情與語氣就變得更隨意了,一點也不拘著,涎著臉道:“皇上,我復爵了,那七娘呢?”
他問的是顧玦,回話的卻是沈千塵:“郡主比縣主好聽。”
沈千塵的意思是,要把顧之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