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春日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但笑不語,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靜靜地轉過了身,往宅子裡面走去。
裴霖曄:“……”
裴霖曄呆住了,呆呆地看著沈芷離開的背影,好似周圍的一切都離他遠去。
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眸光柔和繾綣。
春風徐徐,將他的幾縷髮絲與袍角吹了起來,與眉眼一起飛舞……
時間似乎都放慢了。
“沈芷,你這個不守婦道的賤人!”
直到楚令霄瘋狂的嘶吼聲鑽入耳中,裴霖曄這才回過神來,目光轉向了楚令霄那張扭曲猙獰的面孔。
楚令霄簡直要瘋了,壓抑了近一個時辰的情緒終於還是爆發了出來,恨不得用最難聽的言語來發洩心頭的憤懣與嫉妒。
“你們兩個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唔!”
楚令霄歇斯底里的嘶吼以一聲吃痛的悶哼作為收尾,他被裴霖曄一腳狠狠地踹中了腹部。
裴霖曄這一腳太快,也太猛,楚令霄根本反應不及,踉蹌地退了兩步,差點沒摔倒,幸好他的小廝從後面扶住了他。
楚令霄感覺腹部傳來一陣劇痛,似乎腹中的腸子絞在了一起,痛得連他的腰也直不起來了。
楚令霄的臉色青青白白地變化不已,面龐扭曲,外強中乾地斥道:“裴霖曄,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們王妃可是我的親生女兒!”
兩個男子的對峙引來路過的一些行人好奇的目光。
“你也知道啊。”裴霖曄冷笑道,面無表情地看著幾步外的楚令霄,目光冰冷,猶如天山頂的萬年冰雪。
隨著他這幾個字落下,彷彿連周圍的空氣都凝結起來,寒徹骨髓。
他看著與方才沈芷在的時候判若兩人。
楚令霄生怕裴霖曄又對自己動手,下意識地退了兩步。
這一退,氣勢上就顯得弱了好幾分。
“楚令霄,你想再嚐嚐階下囚的滋味嗎?”裴霖曄負手而立,聲音不輕不重,語氣平淡,卻透著毫不掩飾的威脅。
楚令霄想說“你敢”,可這兩個字像是憋在了喉嚨口似的,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來之前就打聽過最近京中的變動,也聽說了裴霖曄已經取代陸思驥成為了新任的錦衣衛指揮使。如果裴霖曄公報私仇把自己拿下,關到詔獄的話……
楚令霄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拂袖上了馬,近乎落荒而逃地離開了。
裴霖曄望著楚令霄離開的背影,沒打算追。
這裡是沈宅,他不想在這裡鬧出什麼事,引來一些不必要的指指點點,擾了她的清淨。
楚令霄發洩地對著馬臀揮了下馬鞭,即便不回頭,也能感覺到身後那道屬於裴霖曄的目光,只覺得如芒在背。
直到拐過了彎,楚令霄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他本來想找個地方喝酒,駛過一條街,見街上的酒樓茶樓全都關了門,方才意識到現在是國喪。
楚令霄只能灰溜溜地回了永定侯府。
他心裡憋著一口氣,因此一回去,就把書房裡的文房四寶、茶盅果盤等全都給摔了個遍。
砰!啪!咚!鐺!
屋裡的砸東西聲此起彼伏,守在書房外的小廝嚇得膽戰心驚,魂不守舍,正琢磨著是不是讓人去請姜姨娘時,姜姨娘不請自來。
小廝頓時如蒙大赦,這府中大概也唯有姜姨娘能哄得住楚令霄了。
“啪!”
又是重重的一記砸瓷器聲響起。
姜姨娘一進屋,入目的就是滿地的狼藉,書房裡的東西幾乎都被砸到了地上,讓人找不到下腳的地方。
一隻墨錠砸在了姜姨娘的鞋邊,把她嚇了一跳,低撥出聲。
楚令霄聞聲朝姜姨娘看了過來,雙眼因為怒火染得通紅。
見來人是姜姨娘,他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舊面黑如鍋底。
姜姨娘端著一個放著茶壺與茶杯的托盤走了進去,小心翼翼地踩過地上的碎瓷片,柔聲道:“令霄,你剛剛出門,是去找姐姐了嗎?”
“你們……你與姐姐可是有什麼誤會?誤會總能化解的,姐姐的脾氣急,你別與她計較。”
姜姨娘柔聲安慰他,柔情蜜意。
楚令霄深鎖的眉頭又舒展開了一些,愈發覺得還是他的敏姍溫柔體貼,比所有人都好。
他冷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敏姍,也就是你脾氣好,還給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