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畢竟在沈千塵來之前,太醫親口說太子熬不過今晚,現在太子卻有了五成的生機。
沈千塵也沒打算與禮親王道什麼家常,又道:“皇叔可以進去看看太子,但人還沒醒,而且就算是他以後康復,身上也會因為傷了肺而落下一些後遺症,比常人虛弱。”
顧南謹傷得比顧玦還重,救治又不及時,他這回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
末了,沈千塵又補了一句:“驚風,去把太子妃叫來照顧太子吧。”
沈千塵吩咐驚風的樣子實在是太過理所當然,讓禮親王又是一驚。
禮親王看得分明,沈千塵吩咐人之前沒有去看顧玦的神色,是她自己在做主,而顧玦也是一副理所當然地由著她發號施令,絲毫沒有覺得沈千塵把太子妃叫來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是,王妃。”驚風笑呵呵地抱拳領命,目光雲淡風輕地瞟過了禮親王,退出了養心殿。
因為太子妃跟其他嬪妃一起被軟禁在鳳鸞宮,驚風就讓人跑了一趟鳳鸞宮。
後腳,禮親王也走了。
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尤其是大行皇帝的葬禮事宜,很顯然,顧玦是絕對不會管的,太子更是無能為力。
周圍沒有閒雜人等了,沈千塵一下子就覺得世界清靜了,那張精緻的小臉上也又有了乖巧甜美的笑容。
顧玦拉起了她的小手,道:“我陪你回王府歇息。”
養心殿外已經備好了肩輿。
可是沈千塵不想坐肩輿,她貪戀著他掌心的溫度,捨不得鬆手,嬌聲道:“王爺,陪我散散步。”
夜晚的皇宮萬籟俱寂,似乎處於一種風雨後的寧靜與蕭索中。
顧玦也就由著她,陪著她一起往宮門的方向走了,與她閒話:“你剛才不是說累了嗎?”
“不累了。”沈千塵笑眯眯地說道,跟他在一起,她怎麼會累呢。
她依戀地把小臉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尖可以聞到他身上那清清淡淡的沉香味,唯有貼得那麼近才能聞到的香味。
這種感覺讓她很愉快,就彷彿這是隻有她才知道的小秘密。
兩人慢吞吞地往前走,在這濃濃的夜色中,周圍一片空曠,似乎這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走到太和殿附近時,沈千塵忽然問道:“九遐,我們還回北地嗎?”
顧玦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沉默了。
沈千塵也就沒有再問,只是笑道:“你在哪,我就在哪。”
她踮起腳,親了親他的鬢角,又把臉頰靠在他肩頭撒嬌地蹭了蹭,又乖又軟,那明媚的笑靨中像是沒有半點煩惱一樣,隨遇而安。
她想告訴他,不用顧忌她,他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
這一世,他活著,他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這已經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看著小丫頭那雙漂亮清澈的眼眸,顧玦的心就變得輕鬆愉悅,感覺任何事都不重要了。
夜空中的陰雲不知何時被晚風吹散了,隱約地露出了時隱時現的繁星,星星點點。
接下來的兩天,京城中一掃前幾日的陰雨連綿,天氣晴朗,陽光燦爛。
京畿一帶的氣氛依舊凝重壓抑,大行皇帝駕崩,皇子皇孫們都要披麻戴孝,朝廷官員以及百姓在接下來的一百天內都禁止作樂,禁婚嫁,從京城到皇宮內都看不到一點豔色。
在服喪期內,京中寺廟、道觀要各鳴鐘三萬次,鐘聲陣陣,彷彿在反覆地提醒著大家,大行皇帝駕崩了。
最忙碌的人大概是玄甲軍了,馬不停蹄地四處跑,繼上十二衛之後,陸續又控制了京郊的三千營、神樞營以及五軍營剩下的殘兵。
接下來,玄甲軍又朝附近的冀州衛、青州衛與幽州衛進軍。
這一切進行得雷厲風行。
有兵權就有了一切,這一連串的鎮壓與收編在蘇慕白的主持下進行得十分順利,光是六萬五軍營將士被殲滅的訊息足以震懾周邊這幾州的衛所,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更何況,大行皇帝已經駕崩了,各州衛所等於是出於群龍無首的狀態,根本也打不起來。冀州衛、青州衛與幽州衛三個衛所的臣服都是在沒有流血傷亡的情況下完成了,可謂兵不血刃。
三天時間彈指而過,皇宮內的氣氛越來越壓抑,啜泣聲、哭喊聲不斷,後宮嬪妃、文武百官以及三品以上的命婦都在為大行皇帝哭喪。
這些哭聲宛如附骨之疽、又像是催命的鎖魂鈴般迴響在空氣中,楚千凰簡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