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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害怕。

堂兄猴急地將她壓在身下,一手急急要解開褲帶,嘴裡亂七八糟嚷著:“好堂妹,我知道你留在這兒就是為了我,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來來來,先給香個嘴兒,哥哥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放開我!”她拚死抵抗,“我留在這裡是為了找囡囡,才不是為了你這個禽獸——”

“你這婊子敢罵我?”他惱羞成怨。“什麼囡囡爛爛的,那個小鬼早死透了——那夜在祠堂,你不都親眼瞧見了?”

談珠玉如遭雷殛,雙耳嗡嗡然,臉上血色頓時抽得一乾二淨。

囡囡……死了?

死掉了。

震驚和悲慟冰凍了她的心臟、意識和四肢百骸。

她像塊破布般任憑壓在身上的禽獸上下其手,直到他急急褪下褲子,撩起她的裙襬就要頂入,談珠玉猛然驚醒過來。

囡囡已經死了,那麼她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她想也不想她張嘴狠狠咬下他的頰肉,在堂兄慘號哀叫之際,抓過一隻醃菜用的瓦罐重重砸破了他的頭!

他腦門兒登時開花,應聲而倒。

她連夜逃出了談家。

談家怒氣沖天地報官要捉拿她,還派出了打手四處搜尋她的下落,揚言要把她這該殺千刀的賤人拖回去零剁碎剮!

她在城外的亂葬崗躲了三天三夜,白天藏在墳堆後頭,晚上蜷在墓碑邊睡。

夜裡鬼火碧慘慘地飄浮著,野狗嚎叫著,冷風颼颼地刮過耳邊,冬夜寒霜露水凍得她瑟瑟發抖。

她很害怕。但是跟鬼比起來,她更怕的是人。

鬼從來沒有害過她,可是她遇過的每個人幾乎都曾經傷害過她。

第四天的深夜,談珠玉一路躲躲藏藏地摸進城裡,全身髒兮兮得像個乞兒,憔悴飢餓又疲憊地敲了一間破舊老屋的門。

她猶如驚弓之鳥,不忘警戒地環顧著四周寂靜黑夜。

門開啟,阿牛哥驚愕地看著她。

“我好餓……”她蒼白虛弱如鬼,然而悽慘落魄的處境卻絲毫毀損不了她驚人的美麗。“請你給我一碗飯吃。”

“大小姐……”阿牛哥侷促不安,難掩心痛。

“我會報答你的。”她直視著他的雙眼,小手拉過他的大手,輕輕地放在自己柔軟初鼓的胸前……

隔日,睡在地上的阿牛哥醒來後,卻發現床上已空蕩蕩無人。

她走了。

商岐鳳在大廳那一記掌摑過後,這一夜,竟漫長如一生。

回首前塵舊事,血與淚,痛與悲,她似乎永遠無法擺脫那如影隨形的惡運與苦難。

而天,終究還是亮了。

酸澀的雙眼望向逐漸攀窗越戶而來的明亮曙光,她卻覺得前方依舊一片昏晦黑暗無望。

唯有手裡握著的玉瓶,隱約帶來了一絲溫暖和希望。

她還能對他抱有任何奢求和祈望嗎?

談珠玉深深地吸著氣,慢慢地束好了銀縷帶,慢慢地套上了繡著流雲的月牙色外袍,慢慢地抬頭挺胸,推開門跨了出去。

她是談珠玉,談三爺的掌上明珠,那個永不言敗的談珠玉。

一路上,若兒滿眼擔心,卻只能默默跟隨在她身後,跟著她穿越花廊曲巷,經過奴僕們奇異又窺探的眼神。

她臉龐雖浮腫青紫得難看,腰依然傲然挺直,眼神依然堅定明亮,依然美得令人無法逼視。

唯有談珠玉自知,她的心顫抖如風中秋葉。

只是當她走進往日轄帳的書房,赫然發覺一臉冷漠的商岐鳳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的心迅速沉了下去。

“自今日起,生意上的事用不著你插手了。”商岐鳳低頭審閱著,連看也未看她一眼。

腦際轟地一聲,談珠玉臉上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為什麼?”她歷經千辛萬苦才勉強擠出這三個字,“難道你不再需要我了嗎?”

他終於抬眼望向她,眼神深沉而冰冷。

她心一痛,喑啞低語:“是,賤妾知道為什麼。”

因為她的疏失,令鳳徽號遭遇巨大損失,商譽嚴重受創,他如何願意再信任她?

“我會負起所有的責任。”她目光堅定地迎視著他,“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縱然亡羊補牢,賤妾也絕不讓鳳徽號因我蒙羞。”

他冷冷地注視著她良久。

“滾。”

她身子一顫,淚水幾乎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