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的那位黑衣仁兄如果對付不了我,黑姑娘你就押著這個冒牌貨出現,故意只要一本《易筋經》,讓我更有可能答應換人。等交換過後,這個冒牌貨再出其不意地制住我,少林四寶就全到手了。算盤打得可真如意啊,差點兒我就上了當!”
黑衣女子愣了半天,又恨又惱,羞怒交加,惡狠狠地道:“你難道忘了?這個人既然不是你的未婚夫,你未婚夫當然還在我們手裡,你竟敢殺我的人!不怕我也殺了他嗎?”
吳蘭心放聲大笑,“黑姑娘,你給我的人是假的,我給你的《易筋經》又何嘗是真的?”
黑衣女子的目光立刻變了,急忙取出那本《易筋經》,封皮上的“易筋經”三字墨跡陳舊,蒼勁有力,是真跡無疑,她正是因為看清了封面才任吳蘭心順利地帶走曾自珍的。她翻開封皮,裡面的白絹都微泛黃色,絕對是年代久遠之物,只是——上面一個字也沒有。
數頁白絹,頁頁空白!
吳蘭心笑得痛快之極,“我一拿到《易筋經》就照樣做了個假的,否則剛才也不會答應得那麼幹脆。”
黑衣女子氣得連手都發抖了,用力將《易筋經》擲於雪中,厲聲道:“你還想不想要你未婚夫的命?”
吳蘭心悠悠地道:“《易筋經》還在我手裡,他的性命當然無恙。”
黑衣女子狠狠地道:“但我現在不僅要《易筋經》,大小還丹和那個什麼菩提果我也要!”
吳蘭心道:“東西現成,人在何處?”
黑衣女子躍牆而出。再進來時脅下又夾著一個人。她隨手把人扔在滿是積雪的地上,“喏,人在這兒。”
那人身上僅著中衣,一被她扔下就一動也不動,好像死了一樣。
吳蘭心神色大變,幸好她人在穿堂內,黑衣女子看不到,否則定會加以利用。她的口氣也儘量淡漠,但仍然禁不住微微發抖,“你……你對他做了什麼?”
黑衣女子“噗哧”一笑,“他雖然長得絕頂漂亮,但身子病懨懨地,只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斷氣。就算我想和他幹什麼,他也幹不了啊。”
吳蘭心的眼裡掠過一抹深沉的殺機,霍朱衣一直注意著她的神色,看得心中一寒。
黑衣女子道:“要不要我解開他的啞穴,讓你們說幾句話驗明正身?”
吳蘭心道:“不用,我只要他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黑衣女子道:“這好辦。”她抓住曾自珍的頭髮把他的頭拉起來,道:“我只點了他的麻、啞二穴,他的神志完全清醒,你看他是不是真的?”
這裡除了吳蘭心外,只有霍朱衣一人見過曾自珍,一見到那雙彷彿看透世間一切悲歡榮辱、充滿了平靜與超脫的眼睛,她就肯定這人正是昨天在洛陽道上見過的少年無疑。
曾自珍只睜了一下眼就忽然昏了過去,憔悴的臉色被淡綠的中衣映著,更顯得黯淡無光。霍朱衣心裡一痛,也同時在吳蘭心眼睛裡看到了同樣的痛惜和焦慮。吳蘭心拿出盛小還丹的玉瓶,倒出一粒丹丸,放入另一個空瓷瓶裡扔到黑衣女子腳下,“給他服下去!”
黑衣女子撿起瓶子,“這裡面會不會是迷香或毒藥?我一開啟毒氣就會飄出來?”
吳蘭心冷笑,“你可以捂住鼻子不聞!”
黑衣女子笑道:“就算是毒氣我也不怕。”說著話把瓶塞開啟,一縷清香飄入鼻中,她失聲驚呼:“小還丹!”
吳蘭心讚道:“你還有點兒見識,一聞就知道是什麼。”
黑衣女子的眼睛裡發出一種嬌媚又狡黠的光,語音也變得說不出的溫柔,“我為什麼要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別人服用呢?”
“因為我未婚夫如果現在出了什麼事,你就什麼也得不到了。”
黑衣女子柔聲道:“你既然怕他死了,就該趕快把四寶交出來,把他換回去。”
吳蘭心道:“真四寶總比一本假《易筋經》難以割捨,咱們還沒有討價還價,在這過程中萬一他有個好歹,別說四寶拿不到手,就連你們的人也別想再出這個門!”她嚴厲的語調忽然也變得很溫柔,“我從你的眼睛裡可以看到你的貪婪,它遠遠超過了我對於我未婚夫的生命的關心,你拿他的死來威脅我,我也拿他的死來威脅你。你為了得到四寶什麼都肯做,甚至捨得用你手裡的小還丹救他,對嗎?”
她最後這一句“對嗎?”說得溫柔婉轉,悅耳動聽之極,黑衣女子默然良久,忽地發出一串笑聲,似是嫉妒,又似是感慨,“蘭靈死後,我本以為天下再無對手,想不到這麼快就又遇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