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天際仍然陰沉晦暗,只是雪光將天色映亮,吳蘭心眯起眼,直視地上的雪光,終於在刺目的雪光中發現了一點銀光!
她拈起這粒銀珠,銀珠只有米粒大小,可以藏在指甲裡,是童自珍平常用的暗器,銀中似乎還合了別的金屬,比純銀重些,與她的獨門暗器“寒星碎”有異曲同工之妙。她俯身細察,見兩步之外又有一粒。
吳蘭心順著銀珠一直追出半里多地,忽聽有人喊她:“吳姑娘!吳姑娘”!她抬頭一看,影綽綽有幾個人朝她跑來,長久直視雪地,她的眼睛有些不適,眨了好幾下才看清是霍朱衣、田翠衣和紀霞衣。
霍朱衣跑到她面前,氣喘吁吁地道:“我聽見你撞開窗戶,趕緊披上衣服追出去,你已經不見了,所以叫醒她們幫我來找,究竟出了什麼事?”
田翠衣的目光落在她手裡滿把的銀珠上,“這是什麼?”
吳蘭心心念一轉,這三個人武功還不錯,可以做自己的幫手,“我未婚夫被人綁架了。”
霍朱衣大驚,“被誰綁架?”
吳蘭心道:“不知道,不過只要順著他留的暗記找,就能找到。”
霍朱衣立刻道:“我和你一起找!”
她既然如此熱心,田翠衣和紀霞衣當然也得陪著她,於是三人就和吳蘭心一起往前找。
天漸漸亮了,幸好這時她們已經遠離城郊,沒人一大早到這荒郊野外來,銀珠還沒被人撿去。
霍朱衣道:“如果按這路線一直走下去就到嵩山了。”
田翠衣問:“吳姑娘,你未婚夫和什麼人結過仇嗎?”
吳蘭心搖搖頭,她和曾氏兄弟現在雖然算是同伴,但他們從沒開口問過她的來歷,所以她也不能問他們的。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田翠衣以為她搖頭的意思是沒有仇人,皺起眉道:“難道是你們有什麼奇珍異寶露了風聲?”
吳蘭心的神情猛然一變,倒不是因為她聽見田翠衣的話而有所聯想,而是看見前面一棵白楊樹的樹幹上被人交叉著削去七道樹皮,露出白色木質,形成一個奇異的圖案,而銀珠也就在那裡失去了蹤跡。
田翠衣見她神色大變,還以為自己猜對了,卻見吳蘭心飛身而起,躍上前面的一棵白楊樹,如靈猴一般三下兩下就猱升到樹稍上。
霍朱衣三人看得又驚又羨,剛讚了一聲“好輕功!”吳蘭心已經飄然而落,手裡拿著一朵絹花。
粉紅色的絹花,結得非常精緻漂亮,帶著淡淡的香氣,但吳蘭心看它的目光卻象是看著一條毒蛇。
紀霞衣拿過絹花,翻來覆去地看了老半天,怎麼也找不到絹頭在哪兒,“這個怎麼解開?”
吳蘭心把花拿回來,不知拽住哪兒往兩邊一拉,絹花就開了。粉紅色的薄絹,用畫眉的黛筆在上面寫了一行字:人已到手,貨未尋見。 芍
霍朱衣三人驚訝地望著吳蘭心,田翠衣道:“吳姑娘,你認得這個標誌?劫走你未婚夫的人你認識?”
吳蘭心的臉上泛起連面具也遮掩不住的慘白之色,她太認得這個標誌了,這是無心谷留訊的絹花,別人學結這朵絹花都學了一個月,她卻只用了十天。
她縱然不將全天下的人放在眼裡,卻不敢小視無心谷的同門們,因為她與他們一起長大,她所有的生活習慣,對人對事的態度、反應,他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知道該怎麼對付她。
而且,在這條路的盡頭,除了芍藥還有誰?說不定師父也在……
一想起無先生,吳蘭心就覺得一股寒意從她心底生出,傳到她全身每一個毛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她從小就活在無先生的陰影下,十幾年的積懼,不是那麼容易就消除的,就算她已經逃出來了也一樣。
紀霞衣推了推她,“吳姑娘,吳姑娘!”吳蘭心霍然一驚,回過神兒來。
田翠衣道:“對方既然是為奇珍異寶而來,只要那些東西不在你未婚夫身上,對方就不會傷害他,一定會拿他當人質要挾你。”
吳蘭心的眼睛陡然一亮,跳起來叫道:“我知道了!”她猜到芍藥想要什麼了!一定是她從少林寺盜出的四寶!
少林寺失了四寶的訊息怎麼這麼快就走漏了?吳蘭心也顧不上多想,拔腿就往回跑。當務之急是要搶先拿到四寶!保住四寶就等於保住了曾自珍的命!
少林四寶就放在曾自珍那輛小車上!
吳蘭心飛一般地掠過荒野、溝壑、樹叢,在還沒多少人跡的大路狂奔。眼看客棧在望,突然一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