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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童天賜道:“正是。”

紀端遠道:“十七年來我日不能安、夜不能寐,只怕有今日,但今日終於來臨,我卻反而覺得輕鬆多了。”他拔劍出鞘,“你動手罷。”

童天賜道:“等一等,我要問你兩件事。”

紀端遠道:“你說。”

童天賜道:“那晚的兇手除你和田龍池外還有誰?”

紀端遠道:“我絕不出賣朋友。”

童天賜也不在意,道:“第二件事,先父與你有何仇怨?”

紀端遠的臉色驟然一寒,厲聲道:“你下地獄去問他吧!”

他揮劍正要衝上去,忽然一個迷迷濛濛的聲音道:“等一等,你不說,我說。”

紀端遠的神色更是暴怒,“回去!”

但說話的人已經走了過來,風吹起她凌亂的髮絲,襯得她蒼白的面容更幽怨悽惻。她已經不年輕了,但仍然很美麗,目光空洞、晃晃悠悠地走過來,就象個美麗的幽靈。

她走到童天賜面前,靜靜地凝視他半晌,忽然笑了,笑得美麗飄忽、完全沒有生氣,輕聲道:“你長得真象他,和他當年一模一樣。”

童天賜道:“你是誰?”

她道:“我叫賀惜紅,是紀端遠的妻子,可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他。”

賀鼎臣怒喝道:“惜紅!你瘋了?”

賀惜紅看也不看哥哥一眼,自顧自地道:“有一回帝君臨履中原,哥哥他們去拜見,我和泣紅也好奇跟去了。”她空洞的目光裡忽然有了感情,朦朦朧朧地帶著縹緲的追思與柔情,“他真是人如美玉、神采照人,只要看過他一眼的人永遠都不會忘記……”

她當著這麼多的人,尤其裡面還有她的兄長、丈夫、子女,居然如此坦然地說出這麼不守婦道的話來,二十年了!從她說話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心中仍然深深刻著童陛的影子,真是永生也不會忘記!

“我不象泣紅那樣認命,心裡喜歡也不敢說出來,當夜就去找他,可是……他卻連正眼也不看我一眼。”

賀泣紅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紀端遠則全身發抖,也不知是羞惱還是憤怒。賀惜紅接著道:“那時我又羞又恨又不甘心,就回去對我丈夫說童陛用暴力玷汙了我,他相信了我的話,發誓要報仇。直到三年後,中秋前後他不知所蹤,回來後才告訴我他已經為我報了仇……”她的聲音一頓,“你可知道我當時的心情?那時我手中如果有刀,一定會一刀殺了他,再殺了我自己!”

童天賜望著這個憔悴美麗的女人,想到她強烈而瘋狂的情感造成的結果,心裡憤怒之極,冷笑道:“那你為何不去死?”

賀惜紅柔聲道:“因為我還有兩個孩子,他們還小,我不忍心丟下他們不管。”

童憂嘆息道:“而今他們都長大了,我們兄弟也找到你丈夫頭上,所以你才決心拋開一切,把實情說出來?”

賀惜紅道:“我這一生從沒有一刻快活,如今總算可以解脫了。”手腕一翻,一柄匕首在掌中閃著寒光。

每個人都知道她要做什麼,但誰也知道不該阻止她,包括她的兄長和子女也都明白。

賀惜紅最後對童天賜笑了笑,笑得那樣美麗,又那樣悲傷,“我馬上就要見到你父親了,只不知他願不願意看見我……”

在一個隱蔽的地方還站著兩個人注視著這一切,風吹起他們的衣袂,他們看上去就象兩株臨風的秋楓,非但風姿秀美,氣質更是飄然出塵。

童自珍看著賀惜紅倒下,輕嘆道:“她倒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對先父究竟是愛是恨?”

童歸塵悠悠道:“你縱然聰明絕頂,卻永遠也不可能瞭解人心。”他的目光裡也充滿悲傷,“善惡在一念之間,愛恨也只在一念之間……”

他說的雖然是賀惜紅,眼睛看得卻是田翠衣,她現在對於他又是種什麼樣的心情?'手 機 電 子 書 : w w w 。 5 1 7 z 。 c o m'

紀霞衣忽地尖叫一聲“爹!”

兩方人馬都吃了一驚,聞聲去看,見紀端遠已經反手刺穿了自己的咽喉!

紀霞衣當下就昏了過去,紀西用力咬住嘴唇,咬得出了血也毫無所覺。賀鼎臣失聲痛哭:“二弟!三弟!我對不住你們!對不住你們啊……”賀泣紅轉身跑進屋裡。

童憂嘆息一聲,目光望向身邊的童天賜,這是一張何等英俊動人的臉!這又是一種何等高貴而又優雅的風華?他會吸引多少痴情愛慕的芳心、牽動多少纏綿悱惻的柔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