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門下的弟子修士,其他的門人弟子則是行走天下,尋找製造遁甲器具的原料以及磨練修行。道觀之間相互最近的也有十里路左右,往往是在兩座山峰的山腰,互相喊話都聽得見,可是普通人就是要爬上老半天了。
楊老從‘遁世觀’庭院的一顆柳樹上閃了出來,一柺杖打在了那個正在清掃庭院的小道童屁股上:“喂,你是清風還是青雲?掌門呢?”
小道童連忙丟開掃帚:“師伯,掌門在後院和火真人下棋。”
楊老摸摸腦袋:“你們這些人啊,起個道號都不認真一點,看看,清風浮雲,這些俗氣的名字啊,各個宗派門下隨便叫一聲,起碼有二十個小道是這個名字,不是麻煩我老人家麼?”
小道童差點笑出來,楊老也懶得施展遁術了,杵著柺杖飛快的朝後院走去。
遁甲宗當代掌門空天道長是一個五縷柳須,平日溫溫吞吞,溫開水一般的人物,可是從他專門喜歡結交火真人這麼一個脾氣可以把天撞個窟窿出來的人物,就知道他真正的是個火辣辣的要人命的老道。甚至於天星宗的天雷子,也是他的酒友,如果不是掌門的身份壓制他,空天老道早就拍拍屁股到處惹事生非去了。
看到楊老進去了,身體瘦小乾癟,裹著一件青佈道袍,渾身籠罩在一層赤紅煙氣之中,身體三尺之內熱浪襲人的火真人拍著手笑起來:“老楊樹,你來了?好,好,好,青城山上的猴兒,你有你能找到,快去給我偷一千斤猴兒酒過來。”
楊老氣得一柺杖掃了過去:“你自己就是個大猴子,一千斤?你把青城、峨嵋掏空了,能掏出兩百斤來,我現在就一腦袋磕進五行宗拜你當師傅。。。掌門,這是天星宗門下發來的信,指明要給掌門你的。”
空天老道愣了一下:“咦?天星宗離得又不遠,有什麼事情自己跑過來說啊,還發信,誒,天心子道兄一閉關,天閒子道友也在面壁,就天風子幾個道友,天星宗也變得不象話了。。。平日和我們嘻笑怒罵亂彈琴,現在居然也學會玩這些虛禮了,我們幾個宗派之間,需要這樣麼?”
楊老一屁股坐在地上,錘著老腿說:“唉,還是從什麼什麼國外來的。。。一陽子他們不是去那個什麼什麼英國了麼?也許有什麼事情,他們發過來的。”隨手把信封遞了過去,然後心裡樂滋滋的看著火真人不動聲色的把棋盤上的棋子換了位置,硬生生的堵死了空天老道的一條小龍。
空天老道接過信封,愣了一下:“不是一陽子,而是。。。兩位還記得天星宗五年前趕走的那個一塵子麼?”
楊老伸長了脖子:“那個號稱天星宗千年來天分最高的,後來被道德宗幾個為老不尊的雜毛逼走的那個一塵子?”
空天老道點點頭,手一指,信封化成了粉碎,露出了那張銀光閃爍的信紙,慢慢的讀起來,嘴裡自言自語:“一塵子現在居然還有如此強的真元?似乎比一陽子他們還要精純許多,這是什麼緣故?”
楊老和火真人眼巴巴的看著空天老道,一個是巴不得出點什麼事情好去大鬧一番,還有一個則是滿心歡喜的等著繼續下棋,等下幹掉了空天老道,回去就可以大肆吹噓一把了,誰叫幾個師兄弟的棋力都不如空天老道,每天都被他羞辱個三五次呢?兩百多年了,可是看夠了他那囂張的臉了啊。
空天老道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臉上居然慢慢的露出了笑容,越笑越燦爛。楊老和火真人卻是彷佛見鬼一般,低聲說:“掌門(道兄)?不要嚇我們啊,到底出什麼事了?”
空天老道的肺活量似乎太大了一點,一口氣吸進去,附近十幾個山頭上方風雲頓時變幻起來,一口長氣彷佛龍捲風一樣倒吸進了他的嘴裡。天空的雲彩走馬燈一般的往來變幻,山間溪水也不由自主的倒卷,樹木震動搖晃,地下埋藏的那些五金礦脈居然發出了極度震盪的叮噹聲,五行之力,被他一人帶動,瘋一樣的動盪起來。
空天老道一拳打在了棋臺上,火真人萬分惋惜的看著棋盤以及棋子在一陣熱浪中化成粉碎。
空天老道飛身而起,懸浮在離地百十丈處,放聲狂呼:“傳祖師親制的‘飛天遁甲苻’,召集遁甲宗上下四代九百七十七名弟子,齊聚遁世觀。”
火真人渾身的赤紅煙氣一陣動盪,乍舌說:“老道士發脾氣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召集遁甲宗所有的門人弟子,他想幹什麼?去闖道德宗的山門麼?乖乖隆個冬,這可不是說闖就闖的,怎麼也要我們五行宗加上一手啊。”
楊老一柺杖抽在了他屁股上:“老猴子不知道輕重,衝道德宗的山門?你想修士百門大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