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
唐墨也有想試著將手抽回來,但是隻要他一動,她就不安地又要哭。
唐墨沒有辦法,只能委屈自己被這個小丫頭依靠一下。
誰讓他答應了要照顧她。
他坐在床邊,垂眸看著輕輕噘著嘴臉上還有淚痕的小姑娘,良久,有些無可奈何地低嘆了聲。
他第一次在小鎮上見到她的時候,小丫頭才十幾歲,正值青春,活得張揚又肆意。
像極了熱烈綻放的花朵,美豔絕倫。
當時是在一個十字路口,他坐在車裡的後座,前面的司機等著紅燈過了離開。
唐墨正無聊地瞥向窗外,無意間看到一群少年少女從旁邊的非機動車道上說笑打鬧著走過。
有個小姑娘紮了一頭漂亮的彩辮,臉上化著與她這個年齡很不相符的煙燻濃妝,上身穿著寬吊帶短背心,下身是一條黑色的熱褲,露著一小節白皙的細腰。
她的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正煩躁地拒絕著一個男孩子要給她披外套的舉動,嘴裡不知道罵了句什麼,甚至還很潑辣地舉起手來要打那個男生。
有點蠻不講理,小脾氣很大。
這群人中男孩子染著頭髮,打著耳洞,女孩子化著妝,穿的清涼性感,像是不好好上學偷偷跑出來翹課的不良少年少女。
只有一個男生,規規整整地穿著一身校服,跟在另一個正在蓄長髮的女孩子身邊。
他們走到人行橫道的時候,機動車道的綠燈正好亮起來,其他人都站在原地繼續說笑,只有那個扎著彩辮的姑娘突然跑向人行橫道。
然後,腳被崴了一下。
唐墨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他這才注意到她穿的是黑色的高跟涼鞋。
女孩子完全顧不上腳的疼痛,直接踢掉高跟鞋,彎腰撿起來拎在手裡,一邊對還未開動的車輛鞠躬致歉一邊光著腳往前跑。
然後,她扶住了一位走到人行橫道中央的老人,攙扶著老人帶著老人過馬路。
唐墨特別意外地瞅著她,看著她一隻手攙扶著顫顫巍巍的老人,一隻手用手指勾著自己高跟鞋帶子,還時不時地對讓行的車輛鞠躬,覺得這個姑娘挺有趣的。
那個時候的唐墨根本不知道,他還能再見到那個彩辮姑娘。
所以在顏家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很驚訝。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一眼認出了她,明明穿衣打扮完全不同,濃妝全卸素顏見人,她身上的鋒芒也都收了起來,可他還是一見那個從樓上走下來的小丫頭就確定了她就是彩辮姑娘。
後來知道她的事情,唐墨心裡還有點心疼這個小丫頭。
如果沒有抱錯烏龍,她應該從小就生活在蜜罐裡,被所有家人寵著長大,也不會因為那個意外讓顏老太太心裡怨她,罵她是喪門星。
所以在她跑走的那晚,唐墨也費勁了心力找她。
最終在江邊找到了崩潰大哭的小姑娘。
被顏老太太排斥,被顏謹明嘲暗諷,再加上奶奶剛剛去世這個巨大的打擊,顏詩甚至想跟著奶奶一起走。
她神情恍惚地盯著眼前的江面,想要了結一切的衝動越來越強烈。
顏玘年護著她又怎樣,她和他也沒多少親情,他只不過是因為他們之間有著不可更改的血緣關係所以才維護她罷了。
這個世界上,她由心底承認的唯一的親人已經不在了。
顏詩想要跨過護欄,一頭栽進江裡。
一了百了。
可就在這時,她突然被人從身後扯住了手腕。
“顏顏。”男人的嗓音有著不穩,帶著擔心和焦急,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