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柳媛,倒是冷清了許多。除去與衛家世代相交,便只剩下女方柳氏相交地賓客。
但不管如何,衛寧娶親,這便是一樁足夠讓衛府上下歡騰的事情。冠禮一下,本來便因為舉辦加冠而疲累不堪地衛家家僕們,依舊又得忙碌起來,不過從人人洋溢在臉上的歡喜,卻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衛家大宅,事實上數百僕從,便有過半是看著衛寧長大,衛寧的謙卑有禮,衛寧的大方自律,甚至是他毫無富家公子的驕躁之氣,平日裡平易近人,都贏得了所有僕從發自內心的尊敬。
嫁娶之事,是為大事。
當然,有人歡喜,便還是有人憂,除去本來就一直愁眉苦臉的衛寧,衛府中還有一個傢伙雙眼發黑,腳步無力……
這便是典韋那個傢伙。
自從絳城歸來,加冠之禮中,典韋早被呵斥禁酒,而作為衛寧首席貼身保鏢,在衛寧受訓接受禮儀教條的同時,天性灑脫木訥的典韋卻也哭喪的陪同衛寧受教。尤其是,那些老嫗看典韋渾身粗曠,形同粗鄙莽夫,自然還加大了課程量度,渾然不理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好生吵鬧。
當然,看典韋受迫的模樣,衛寧卻是心花怒放,這也是衛寧唯一尋找心裡慰藉的地方……
行婚是在傍晚,衛寧還未從加冠之禮緩過氣來,卻又被一群丫鬟,弄成粽子,穿上一襲花哨的婚服。
房內,衛寧靜靜的坐在席前,一群丫鬟手腳利索,不停的往他身上新增新郎佩帶的飾物,身為侯爺,自然裝戴也要高上一個規格,作為衛寧首席貼身小婢,緑萼當仁不讓的主刀為他髻發。
衛寧看著銅鏡前,自己那副花哨的模樣,很是無奈,驀然間,只覺得頭髮一痛,衛寧緩緩回過頭來,卻迎面而見的,卻是緑萼一臉落寞而神不守舍的模樣。
似乎察覺到衛寧回頭看她,緑萼這才忽而發現自己手上赫然捏住一簇青絲,當即神色大變,跪倒在衛寧身前,悽聲道,“公子恕罪,婢子,婢子……”
屋內忙碌的丫鬟察覺到衛寧那邊動靜,卻也是臉色一變,為首老嫗氣急匆匆過來,看著緑萼手中那縷青絲,當即氣急敗壞的便欲探手向緑萼拍去。
卻在這時,衛寧一把拉住那老嫗枯燥的手腕,臉色陰沉道,“緑萼為我貼身小婢,何時,需要你來教訓?”
“公子!此成婚時刻,豈能輕易落髮,此婢子如此粗心,當真該罰……”那老婦見衛寧神色陰沉,不由得心裡一顫,但
己是衛家主母專門派來操持禮儀。卻也還是狀著膽
“唉。這是我剛才神遊物外,晃動腦袋才落下的髮絲,不甘緑萼之事!”衛寧自然知道,她畢竟是自家母親的姆媽,只得嘆了口氣,回道。
“既有公子說請,那便饒過她一次……”那老婦見衛寧鐵心護婢。只等瞪了還跪在地上地緑萼一眼,訕訕退下。
“還不起來為我髻發?”衛寧眼神恍惚卻又無可奈何,看了緑萼一眼。溫聲道。
“謝公子不罪之恩……”緑萼臉色依舊還是那般落寞。虛晃著站起身來,雙手卻失了平日那般靈巧,弄了半晌。卻也依舊扎不出一個像樣地髮髻。
衛寧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讓緑萼退到一邊,喚來另一名丫鬟來梳理。倘若因為手腳木訥,又惹來那老婆子說教便會使得緑萼更為難堪。緑萼失望而惆悵的退到一邊,透過銅鏡。衛寧依稀還能看到她右手向著眼角拂去的動作……
時辰到了,等司禮相請之時。衛寧回過頭去望了木然而立在房內的緑萼一眼,嘆了口氣道,“身為士族子,奈何不由身……日後,你還為我侍婢,何須如此多惱?”
一揮袖袍,衛寧望了望日漸西去的暖陽,再嘆一口氣,這才向著衛府大門而去。那裡,有必須他迎入衛府的未來側妻……
鸞鳳為袍,珠光為釵,面塗紅粉,朱唇抹紅,柳媛靜靜的坐在車架之上,看著前面那恢宏氣度地宅舍。
這是河東第一世家的府邸,也是未來君侯之門,更是一個傳承了數百年的古老家族,它擁有地地位,權利,財富,名聲比起自己那個柳家,還要煊赫無數……
而今日,她將作為這個府邸未來地第二女主人,進入這個門第……柳媛眼神充滿了複雜,從她母親起,她便知道自己的命運。身為世家女子,只能作為一個禮儀的交易品成為家族地籌碼。但是,她試圖抗爭,她不願意像自己母親那樣,整日裡不夠言笑,犧牲了自己的一生,成全了自己的家族。所以,在她那個不成器的大哥對比下,柳家的一切,她都打理得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