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代三公之位,多有開府辟召幕僚的傳統。當代士子。為官朝堂大多有三種方法。
一為,地方保舉,或為孝廉,或為茂才,得到這樣地稱號,一般可先為地方官員,有家世淵源者,攢下點政績便可為郎官。躋身朝堂之上。
二為。宮廷郎官。這樣的身份便是皇帝近侍,隨奉上朝,學習政務處理,這多是帝室為培養自己下代繼承人的班底的一種手段。同樣,若非家世雄厚的子弟也無法得到這樣的殊榮,比如袁紹,曹操。荀攸等人便曾經在宮中任過郎官。
三便是,為三公府中幕僚,後得提拔,自然便勝任了朝堂官吏。這卻是近乎於門下學生的身份了,這也多是豪門望族,積攢人脈的手段。
但事實上,對於天下萬千士子,比之地方保舉孝廉茂才。後兩者若非才學名聲。家世淵源兩者兼有者,幾乎是根本無法入選。
在東漢末年,這些東西漸漸模糊不清。袁紹等家世深厚之人,幾乎三樣都給佔全。而同時,在漢末這些本來是朝堂高官才有地開府權利,也漸漸地被下面之人明目張膽地採用,也漸漸被士族預設。地方刺史,郡守等人皆可辟召幕僚。
大將軍之位,雖不在三公,但卻等同三公,自然也有招聘幕僚的權利。一府長史,這職位只在本公之下,相當於參謀長,統帥司令部的位置,權柄不可謂不大。尤其……中年文士口中的府中長史,更是大將軍的開府!若論起來,這不算官職的官職,品級也遠遠高出其他人太多!
不單單是衛寧,便是衛家老爹也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球。
衛寧未及冠幾乎已經是天下共知地事情,偏偏是這樣一個少年,不僅被靈帝聖旨欽封侯爵,如今,大將軍居然還用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位置來辟召他這個黃口孺子。
“先……先生,這等玩笑,萬萬不可擅開啊!”衛寧看見自己老爹也不可思議的模樣,當即長吁了口氣,急聲道。
那文士笑了笑,只盯著衛家兩父子不發言語。
“唉!虛名累人啊!虛名累人啊!等等……?剛才他提到堂弟?堂弟?”衛寧心裡大苦,驀然想起了剛才他話中之語,這才驚愕的抬起頭來,“先生……是楊氏子弟?”
“楊奉正是在下族弟!”中年儒士點了點頭,含笑道。
既然牽扯到了楊奉,衛寧腦子當即冷靜了下來,“那先生此行到底是為大將軍而來,還是為楊將軍而來!”
“兩者皆有之!”讓衛寧錯愕的是,此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本意,大方的承認道,“我那堂弟在族中,才幹不顯,偏偏在遇見衛侯之後得建如此奇功!自然,衛侯才華,也是讓我楊氏上下讚歎不已!”
“那這與大將軍辟召我入長史何干?”衛寧想了想,又冷靜的問道,似乎腦中已經有了一些若有若無地輪廓。
“奸宦相逼,地方豪強虎視眈眈,兩相狼狽為奸,衛侯得蒙封侯,乃河東望族之後,該是明白這蘭陵侯一爵分量才對!”那文士微微一笑,顧左右而言他,一語雙關道,“衛侯少時便得如此勳榮,為何不再登高位?少年之時,正當揚名立萬,
史!”
“想必衛公也不想再獨居河東一隅吧?卻不知衛公意下如何?”末了,那文士忽而躬身對著衛父行了一禮,高聲道。
這話說得有夠**裸了。便是衛父在旁一直默然無語,卻也身體微微一抖,半晌,看了衛寧一眼,又回覆平靜模樣,淡然道,“我兒如今年長,這衛家家主遲早便是寧兒做主!”
很顯然,這擺明了就是讓自己拿主意,衛寧聞言,心裡苦笑不已,“這就算是開始考驗我地判斷能力了麼?怎麼能拿這麼大的事情來讓我處理!老爹啊,你什麼時候這麼大膽了?”
衛寧分別看了那文士和自家老爹一眼,又埋下頭來,習慣性的便伸手向腰間葫蘆探去,卻想起有外人來,不便如此肆意妄為,就放下心裡那點心思,轉而伸出手指放到齒間,眉頭緊鎖。
那楊姓文士好似沒有半點焦急,依舊笑吟吟地看著衛寧,只等他的答覆。
對於他們弘農楊氏來說,河東衛家的名頭雖然響亮,尤其最近出了衛寧這樣一個風頭正勁的人物,但對於他們這個家族來說,依舊不算什麼。
作為一個世家,有什麼東西比讓他們躋身中央權利頂層還要有吸引力呢?他不急,在他看來,不管是衛寧,還是衛父定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可前提,衛家必然要緊緊跟隨楊氏的腳步,才能得到這樣的回報!
但事實上,他自以為衛寧在為承擔風險而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