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百里,對於任何一支騎兵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尤其草原騎兵的戰馬持久更要高上不少。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戰馬大多被騎士放出自行尋找青草食用,又如何比得上往常精心的呵護。戰馬必然會異常疲憊。
尤其,汾河河口的坡勢時緩時急,更加重了馬匹的負擔。隨著河口上游,黃土高原的地貌開始展開。初時地百里機動也不得不放慢下來。
即便是如此,賀蘭斥卻更加催促了手下騎兵們加快行程。
“大人!前方有漢人宿營留下的痕跡!”一騎快馬加鞭而來,高聲對著賀蘭斥呼喚道。
“又是漢人宿營留下的痕跡?”賀蘭斥振奮了一下精神。當即問道。
“炭火雖沒餘溫。但還不見潮溼,必然是今日漢軍才紮營休息在此!”那探馬也頗為興奮,用力點了點頭,又道,“比起前一次漢軍宿營地,這次的灶火似乎又少了許多,我們幾個兄弟還在西面十里開外零零散散發現了不少有人停留地痕跡。看樣子。那些零散的地方正是漢軍逃兵在那歇息過後!”
賀蘭斥雙眼一片放光,鼻孔狠狠噴了一口白氣。既然漢軍在白天停留在這個地方,以他們步行的速度又如何比得過草原上的駿馬?而既然漢軍南逃地路上不停的出現逃兵,尤其在這幾次裡尤其多,那麼原本的四萬人最多能留下兩萬便是不得了地事情了。
軍心,數量,戰力,賀蘭斥沒理由相信這一次漢人還能逃過大鮮卑地怒火!
“叫所有人都給我上馬,放開馬韁,讓我們最忠實的兄弟和我們一起讓卑劣的漢人顫抖,恐懼,絕望吧!”賀蘭斥仰天大吼一聲,當即下令道。
“大人……兄弟們已經太過疲憊了,而且馬兒也不能再這樣奔波下去了啊……”終究還是有人沒有被怒火和貪婪淹沒掉理智,顫抖的出聲抗議道。
“混賬!我們大鮮卑的勇士又怎麼會被這些困難所嚇倒!孱弱的漢人,即便我們再疲憊,也可以輕易的砍下他們地頭顱,可以輕易地射穿他們的衣甲!你看看,我們一路上追趕過來,漢人每一次地營地不都是告訴我們,他們已經在恐懼我們大鮮卑勇士的馬刀和弓箭了嗎?”賀蘭斥勃然大怒,一馬鞭狠狠抽在那出言者的頭上。
沒有人還會出言,更多的人看了看自己心愛的戰馬,再想著首領的話,想著草原上還等待他們滿載而歸的妻子和兒女,再想著雁門那座堅固的城池。一旦漢人再退入一座城市中,便要再經歷一場鮮卑人最不願意接觸的攻城戰。
到時候缺乏糧食的他們,又能堅持到多久?在雁門的時候,漢人的主將就將周邊所有縣城的漢人遷徙到了城中,以至於劫掠所得根本不敷大軍使用。難保,下一次,漢人還會使用這些卑劣的方法。
握緊手中的馬刀,仰著太陽反射出道道寒光,所有鮮卑人,重新搭上馬背,重新向出征之時的那樣堅定。
只是眼睛中的那份決意,卻多了幾分疲憊……他們只能相信,相信鮮卑人的榮耀,相信鮮卑人的武勇,相信自己的弓箭,相信自己的馬刀,還有……相信自己胯下,征戰多年,一同放牧牛羊的夥伴!集合準備再一次追趕的時候。四萬漢軍卻早已經飽食果腹,雁門率先出走三日,而後鮮卑人又受到拖延三日,五日的奔走,終究用了兩天的時間讓所有人勉強恢復了身體的疲憊。
就算如此,也遠遠比起那群奔走匆忙而缺少糧食的鮮卑人好上太多。
“鮮卑人見我軍所留下的痕跡,必然馬不停蹄,以其強大的機動性,不過短短兩日,便可追上我軍。但……就算追上,也必然疲憊不堪。而我軍以逸待勞,站高處,以鐵甲當前,要破之,不難!”郭嘉娓娓道,“而汾河河谷正是並北為數不多的險要之地,此地勢高低起伏,可大減騎兵行動。此戰,兄長自可無憂!”
衛寧站在高崗,看著麾下四萬黑甲,連綿不斷的小山丘上,旌旗招展,終於讓心中微微浮起幾絲感慨。奔走了這許多時日,不就是為了這麼一個時刻?
虛弱的身體浮起幾許氣力,讓他緊緊握掌成拳,彷彿下一刻將有無窮的力量揮舞出去,將胸中積淤的怨氣,怒氣,哀傷,麻木全部揮散。
“有勞你了!”衛寧緩緩回過頭來,對著郭嘉點了點頭。
繼而,衛寧又將目光放到後面那個從雁門出走以來,一直陰鬱著臉色的俊朗武將,不由的眼光有些暗淡。
“子龍可還在怪我……?”
“都督所令,雲知逼不得已,只是十萬百姓,喪落狼口,讓雲心實難安……”趙雲眼睛閃爍,終究還是側過頭去,有些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