穢的東西,前一刻的敵人在下一刻成為朋友並不罕見。甚至可以將前一刻的朋友轉變為敵人,為了換取政治的利益而輕易的拋棄給前一刻的敵人。
在步度根暗自鬆了一口氣而勒令大軍北上,返回高柳北彈汗山的時候,他卻又怎麼會明白,在早就習慣了陰謀詭計的漢人,對於政治的理解怎麼可能會是他所能揣度?
步度根現在的兩萬軍隊畢竟是從檀石槐時代開始代代相傳,以武勇和忠誠享譽草原的黃金勇士,在經奉瞭如此慘敗的同時,當漢軍為他掃開了可能反抗的障礙,到底什麼時候又會喪心病狂起來?
這樣一個極具侵略性的勢力,根本是衛寧無法忍受的東西。而他在雁門的屠殺,更是衛寧為了緩解內心愧疚而必須要作為代替品來犧牲的存在。
當然,中鮮卑作為檀石槐後一直堅持的正統,這個大義之上,自然應該長時間的保持內亂不止。
衛寧只需要牽上一條線便已經足夠了。事實上,在另外一個時空中,真正的鮮卑霸主並不是步度根,而是在雁門一戰中,作為先鋒,卻見機早早撤退的柯比能,而另外一個在前秦時代之後稱霸北方的北魏,最為初始的奠基者拓跋力微同樣也是一個不甘人下的野心家。
相比於柯比能折損了一半人馬,只餘下兩千來人。而拓跋力微的拓跋部落更是受創鉅大,但,兩人在得知了步度根折戟晉陽的訊息之後,幾乎都很有默契的將步度根地失敗作為他們重新崛起的墊腳石。
就在步度根北上的時候,卻不知道,早早逃回草原的兩個野心家已經趁著步度根失敗的決策,而收攏了大半對他不滿的零散部落。原本折損的實力,很快得到了不多的補充。
而面對敵人的一致,使得兩個人很快便達成了共同進退的協議。
等待步度根北上地,卻是整整三萬氣憤滔滔的聯軍兵馬。而步度根甚至不知道。他的蹤跡早就被衛寧毫不留情的轉手賣與了柯比能。
黃金勇士地名聲固然強大,但在現在步度根日暮西山的時候,在他造成了十萬鮮卑族人折戟漢地的時候,檀石槐時代的無敵大軍。在也不能成為有效地威懾。
鮮卑人已經迫切需要一個新的如同檀石槐這樣英明無比的大汗重新帶領鮮卑人走向輝煌。可諷刺地是,現在正是他們將檀石槐地後裔從他們昔日推舉的寶座上,齊心協力趕將下來。
等到衛寧收到北方鮮卑內戰的訊息回報的時候,這已經是數天之後的事情了。
而這樣的事情固然重大。但更比不上,幾乎算是這一場戰鬥中最為關鍵的一步,而深入草原數月地孤軍英雄回來。值得他高興。
郭嘉地安然得反。黃忠大軍的勝利,兩萬從鮮血和戰火中淬鍊出來地鐵血強騎,鮮卑人的內亂開始,這每一件事情,都足夠讓衛寧掃開多日來掛在心頭的陰霾揮散開去。
即便漢軍贏得的這一場勝利付出了太多太多,慘勝是真實的寫照,但。能夠讓鮮卑人元氣大傷。也勢必為了未來中原可能持久的混戰結束換來足夠多的修養時間。
未來,衛寧只需要將目光放到中原之地。甚至,也可以將他的夙願成功實現。
衛寧站在晉陽老舊高大的城頭,望著遠方地平線上,漸漸冒頭的黑點,視線可及的地方,人數緩緩增多,高高舉起,在烈風中招展,高傲堅強挺立的旗幟,那是大漢子民永遠不能忘記的驕傲。
象徵大漢,象徵著所有華夏子民對外族入侵,不肯低頭,不肯放棄的決心。而在衛寧出現的那一刻,這面旗幟,還多了幾分血腥。
血債只能有血來償還!黃忠與衛三做到了衛寧想做的事情。
隨著兩萬鐵騎的出現,高高舉起的漢軍旗幟,那血火中生存下來的氣勢,城牆上,無數的百姓,高高歡呼起了雀躍的聲音,無數人高聲吶喊著,無數人瘋狂的揮舞著雙手。
尤其,看著那每一名騎兵的馬匹側面掛滿了鮮卑人戰士的頭顱,更是瘋狂莫名。
飽受著外族的威脅,能夠將這樣一個強大戰果帶回漢地,是所有漢民們渴望許久的東西。自衛青,霍去病開始,一直到光武中興,多少年了,漢人有多少年沒有享受過讓蠻夷畏懼的強大?
所有百姓目光充滿了崇敬,充滿了感激,望向城樓最中的主帥軍旗,那一個衛字彷彿也是他們的驕傲一般。
衛寧緩緩閉上眼睛,他能感覺到百姓發自內心的歡悅,也許得到百姓的認可,或許能夠減少他在雁門不得不放棄那十萬百姓所帶來的愧疚吧。
“奉都督命!我軍自朔方出,直逼鮮卑王庭高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