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倒也發現了剛才惱怒有些失態,不禁深吸兩口氣來,勉強笑道,“曹操前翻攻打河東,被衛寧驅趕而回如喪家之犬,元氣大傷,便是少了袁術,我有畫戟在手,要破之,不難!袁紹在河北兵威赫赫,卻依舊有公孫瓚垂死掙扎,能整暇南下不知何年何月,更何況……”
說道此處,想起帶給他第一個恥辱的人,呂布牙齒不禁一咬,有些怨恨,“何況河東衛寧掌幷州,河內,又與袁紹有奪其屬城,傷其大將之恨,二者必然皆對對方除之而後快,哪還來得及管河南之事!便等他日,我統合兗州全境,也必然要先伐河東,報昔日虎牢關之恨!”
話雖如此,但如今的形勢,卻比之不久前,幾乎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個月前,呂布,袁術聯軍席捲兗州,勢如破竹,自初起時,便連破數十城,得半邊兗土,曹操雖負隅頑抗,也只能龜縮商丘梁城一線固守不出。但要破商丘,在所有人眼中也不過只是時間問題。卻恰恰半月前一戰,曹操窺準破綻孤注一擲的出兵奇出,斬殺雷薄,襲破袁術軍寨。兩軍糧草幾乎全部屯於袁術軍中,曹操奇,不僅搶奪了少量輜重解燃眉之急,其餘更是一把大火燒得乾淨,呂袁援軍逼不得已,只能退兵譙縣再做打算。
而且正在這個節骨眼上,驟然傳來荊州劉表,江東孫堅兩家兵馬,趁虛齊頭並進,來奪取荊北,淮南之地。兩家兵馬養精蓄銳多年,早有謀取這兩塊土地的野心,如今趁著袁術將目光放在兗州之地上,終於亮起了鋒利的獠牙。
光是與其中一家為敵,便已經殊為惱火,卻偏偏兩家暗中結成了默契,袁術號稱擁兵十萬,在這個時候也終於顯得捉襟見肘。而兗州地失利,更是讓袁術下定決心,抽調紀靈殘餘兵馬南下救援節制淮南,以壽春堅城為屏障,抵擋孫堅狂猛攻勢,合共五萬人馬。而後又使大將李豐袁胤領兵三萬,謹守宛城,不使劉表南進半寸。
袁術既然已是自顧不暇,又如何還能對呂布施與援手。如今放在面前的便是,要奪兗州,便是隻能靠他前期積攢的優勢,已經曹操兵馬衰竭的劣勢了。
商丘一戰,大傷銳氣,退兵譙縣雖是不得已而為止,但始終是給了曹操喘息的餘地,何況有個不知道從那殺出來的小小縣令,手中竟然握有數千精銳之眾,帳下兩員大將,除去那個毒舌粗鄙大漢以外,另外一員銀槍大將,卻也讓呂布暗自驚
事實上,呂布也不得不承認,現在兩軍已經開始緩緩陷入了僵持。自己根基不穩,難免在兗州有些束手束腳。
呂布想到此處,越發覺得煩躁,接過貂蟬遞過的酒樽一飲而盡。只讓後者又是一陣微微嘆息。
“且等明日,點齊兵馬,再與那曹操一戰!”呂布猛然將酒樽鏘然落下,狠狠道。
不提呂布在那煩悶不已,商丘經過了一場大勝,卻見滿城盡是一片白綾懸掛,一片悲慼。
衛凱牽著駿馬緩緩走進城中,不禁頗為疑惑。
大戰才過,顯然戒備還未鬆懈,商丘城門口,依舊不少甲士兩眼充滿警惕,打量著所有進城的人流。只是那頭上一抹白綢,分外有些刺眼。
而事實上,衛凱一行人馬,上百號人,落入商丘守軍的視線中,便已經有些氣氛凝重。
看著那城樓上飄蕩地白帆,衛凱壓下心中疑慮,對左右隨從點了點頭。
隨行百人,各個虎背熊腰,身披半身鎖甲,腰懸兩根鐵戟,這身打扮,早已經煊赫天下,正是衛寧手中最為有名的宿衛戟士。
那領頭校尉得令,領了十來部曲上前,不待出口,便將商丘守軍紛紛挺起長槍所向,高聲喝道,“來者止步,速速表明身份!”
若非衛凱一行行為舉止沒有失據,又無兵器在手,在這個敏感時期,商丘守軍恐怕早便關上城門弓箭伺候了。
那校尉冷冷一笑,一群手下敗將,又如何能使他膽怯半分?數百的寒鐵槍頭,在他們這群精銳眼中,又能又多少震懾?心中雖是不屑,但心知此是衛寧大事,也不造次,停住腳步,當即喝道,“速速去稟報你家主公,河東使者求見!”
“河東來使!?”眾人臉色一變,面面相覷。不少人,眼中更是霎時冒出萬丈怒火,便欲舉兵上前。
卻是一身喝令傳來,止住了眾軍吏妄動行為,“都退下!”
一員武將從城樓下來,衛凱看得清楚,正是曹操帳下大將李典。
衛凱一家昔日曾與衛父一脈同逃河內而被曹操所拘留,事實上,曹操多以禮相待,沒有多少為難,衛凱也漸漸識得曹軍幾名大將,李典性格溫和,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