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顯然也不平靜,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住軍心鬥志,不可自亂陣腳,所以臉上已經是波瀾不驚,對著孫策那一聲聲焦急的咆哮,只是雲淡風輕道。
“能不急麼!?父親和曹操還矇在鼓裡,只不知道衛寧還有什麼毒計等在後面,幸而此刻是被你看破,否則我軍這三萬人馬也難逃重創!”孫策眼睛一瞪,大步走到周瑜面前,死死地盯著他道,“你說說!我軍是偷渡趁虛奪了弘農,沿路皆是小心躲避,做了這麼多,卻反而是自投羅網斷了自家後路!若河東大軍集合圍攏,我軍怕是插翅難飛!”
“我軍局勢雖然險惡,但是驟然突襲奪了弘農,殺敗呂虔,識破了對方的預計,想必,也該打亂了河東的陣腳!情況……並非你想象中的那般惡劣!”周瑜搖了搖頭,強忍下心頭的不安,還是裝作胸有成竹道。
“那你說說……你說,我軍該如何行動!”面對好友那不鹹不淡的模樣,孫策彷彿空有一身力氣無處釋放,不由深深吸了口氣,道。
“弘農之東乃是洛陽,洛陽之東,則是我軍與曹操合兵對峙河東,關中乃在彼軍腹背,如今已取了弘農,便是打入了一枚釘子,河東軍不可能還能感到心安……”周瑜又道,“我雖不知道衛寧到底有什麼後計,但無論如何要除去我軍這是必然,但是早前我便有過推算,河東如今能動的人馬已經不多,而我軍個個都是驍勇精銳,又奇襲弘農得手,輜重糧秣不少,加上弘農本身城高池深,當暫可無憂……”
“那也決不可能就在弘農等待,坐看對方集合兵馬前來啊!”孫策性急,脫口便道。
“與其想我軍如今的處境,還不如想想如何將楊氏詐降之事傳回陳留,提醒主公提防,莫要中了衛寧毒計啊!”周瑜眉宇稍稍皺起,苦惱道,“如今弘農被取,勢必難以瞞過其餘州郡諸縣,要封鎖我軍訊息流通,自是對方必然,我擔憂的,卻是衛寧只是以我軍為餌,實圖那東面十數萬孫曹大軍才是!”
“啊!”孫策驚呼一聲,慌忙一把抓住周瑜肩膀,連連道,“那公瑾你還不快快想辦法!?”
“稍安勿躁……”周瑜被孫策搖晃得頭昏,慌忙將他兩張大手撥開,苦惱道,“我如今正在斟酌幾策,卻不知道如何取捨……”
“你可說來我聽聽!”孫策聽到周瑜如此說話,當即便迫切問道。
周瑜咬了咬牙齒,看著孫策,半晌終於道來,“我如今斟酌有三策可用,上策乃是西進函谷關,攻略潼關,取雍州,奪長安,鼓動雍涼反逆!中策,乃是東進破澠池,殺徐晃,而後取洛陽,與主公,曹操大軍合圍徐榮,太史慈十萬河東軍!下策……乃是渡河北上,攻伐安邑,以求玉石俱焚!”
“若用上策,我軍西進豈非是離東戰場越來越遠?那又如何通知父親和曹操提防衛寧使詐?不妥不妥!”孫策連忙搖了搖,否決道,“我看唯有中策和下策可用!”
周瑜嘆了口氣,顯然知道孫策肯定是會否決第一計的,事實上,在他看來,弘農這個陷阱雖然被他看了出來,但是並未從其中找到致命的機關,便如同一個火藥桶,隨時都有可能爆炸開來,甚至連帶著這個關中司隸都有極度的危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落入了對方的算計。
而最好的辦法,便是捨棄它,重新開闢一個戰場,利用這三萬精銳的強悍戰鬥力,牽制住對方的精力,使得對方無法全力在東戰場和孫曹聯軍抗衡。而雍州涼州在經過漢中大戰後,已經元氣大傷,正是最佳的目的地了……
可是這上策唯一的缺陷,便是,周瑜也根本就猜不準衛寧到底是有什麼計謀來算計東戰場的主力大軍,用他們三萬人當誘餌?又或是截斷楊氏詐降的訊息傳遞,繼續挑動河東的內亂使得自己方面麻痺大意?甚至……雍州一地其實才是真正給他們佈下的致命陷阱?可能性實在太多,周瑜也不敢隨意去賭……
但是與之相對的,中策和下策無疑是將帶給這三萬人巨大的危險,甚至有可能全軍覆沒,可在另外方面說來,卻可大大的減少東戰場的壓力,至少,用鮮血來揮灑天空也是一種警示……
“我軍奪取弘農,本就已經足夠威脅到了衛寧佈置在東面大軍的後方,取中策,恐怕會遭受到對方集合司隸之兵馬殊死抵抗,強攻或能勝,亦或可敗……則如此,就算突圍出去,所剩兵馬也是疲憊傷殘之軍,我軍偷襲弘農的意義便全無了……”周瑜苦笑一聲,搖著頭無奈沉沉的嘆息了一口氣道,“唉~!實不相瞞啊,當初我也是與主公一般,對此行報有了重大的希冀,若非是一路親自揣摩猜度,我也看不出楊氏一族竟是詐降,誰能知道衛寧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