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張遼的記憶,已是緩緩成了冷血無情的人物。
沒有察覺到張遼的愕然,呂布又緩緩道,“竟然老弱混雜有礙我軍戰力,那便分開編制,戰前,使那老弱之兵為先鋒,正可削弱敵軍體力,而後本將領中軍掩殺,不是正當其時?”見呂布堅決,眾將心中無奈,只能認同,畢竟沒有人敢當面再反駁呂布地威嚴。而只有張遼,心中越發混亂。
昔日跟隨呂布南征北討,雖千軍萬馬,亦是豪氣干雲,卻從未如這般冷血,將一個城池,近**萬百姓地生死置之不顧。如此絕戶之計,可以預見,未來的歷城,當會變成如何樣的死寂。
從李催郭汜之亂起,張遼,驀然發現,似乎以前那個英雄,也漸漸落入了與他人一樣的狠辣,而如此,那孤傲的魅力,又如何能再堅持下來?
呂布畢竟已經變了,窮於奔走下,失去了不禁是當初的英雄心,而熱血,也開始漸漸冰涼。
很快,那道軍令下來,留守歷城的六千兵馬,除去了兩千人,看守新兵外,其餘四千人,紛紛奔走在歷城的街道上。
當有傳訊兵卒高高在上的宣讀軍詔,歷城地百姓們心中死灰一片。母親們,哭喊著將孩子抱進懷中,不願撒手。
而更有熱血,不甘受軍旅之苦的人們,紛紛從家中操起農具,簡陋的木棒,甚至是赤膊堵在了家門口。
但,這一切,終究只是徒勞無功,但四千鐵甲踏進城池的時候,迎來的,卻是一場慘烈的屠殺。
任何膽敢反抗的民戶,除了失去生命外,連著他的家庭也都毀於一旦,在一次次生死中艱難掙扎過來的兵卒,正需要讓他們發洩壓力地渠道。很快,便將一場血腥地煉獄鋪開在了這個不大的城池之中,甚至越演越烈。
不時,有紅光漸漸膨脹,濃煙滾滾。無數人地吶喊和哭號,震動了天地。街道上,灑下了無數的鮮血。更有無數女子,在受到侵犯和凌辱發自骨髓地絕望和恐懼,那沙啞喉嚨的呼喚,回應她們的,反而是更加猖獗和殘忍地囂笑。
局勢擴散,來得太過迅速,很快,便失去了控制。彷彿進行一場屠城一般。成了一片慘烈地獄。等到呂布反應過來,帳下各位主將反應過來,整個歷城幾乎便已經陷入了**,屠殺,瘋狂無數負面感情爆發的人間慘景。
無論各軍主將如何約束下令,卻已經成了暴亂的跡象,甚至連城外留守的那兩千兵馬和兩千新招新丁,也因為瘋狂和絕望,投身了進去。
呂布始料未及。自己那道軍令,已經派遣軍隊預防可能的暴亂,卻反而成了這樣的暴亂。
一直持續到天明,春雨綿綿落下,澆滅了城中還未熄滅的火焰,同樣終於喚回了肆虐兵馬的理智。
歷城大半已經化作了殘垣斷壁,四處都能見到慘死地屍首,更有無數地婦人女子,渾身**。眼中泛著絕望的死百。躺在血泊中,早沒了生氣。
春雨落下。卻稀釋不了,城中那濃烈的血腥,也永遠無法驅散,昨晚那一場暴亂留下的災難。
活下來的百姓,彷彿行屍走肉,而參與暴亂平民,也痛苦的抱著腦袋,不敢相信自己犯下的罪行。
呂布的要求達到了,四十歲以下,十五歲以上的歷城男丁幾乎都被徵召入伍,當然,他們大多都失去了生氣,而更多地人參與了暴亂,也染滿了血腥,生死已經被他們丟擲了腦海,反而更想來一場廝殺,忘卻心中的恐懼。
不過,這個不大的城池,卻已經再沒了生氣……
這便是亂世,當張遼,踏上焦黑的土地,看著滿城的瘡痍,心中,彷彿苦膽破裂,又異常悲痛……
這個亂世,每一個人都想成為英雄,每一個人都可能成為英雄。張遼追求的是安邦定國的大志,折服的是呂布那驕傲的魅力。即便是當初董卓火燒洛陽,也不足矣讓他如此悲痛,那個時候,他並不認同,自己是董卓一系,他追隨地只是呂布而已。但如今,被呂布一手造成如今地慘狀,張遼卻是真真正正的揹負起了那龐大地罪孽感,即便,他知道,這樣的事情,在這個亂世中,只是司空見慣!
他的大志不曾改變,而如今呂布的驕傲,彷彿已經失去了。英雄的氣概,竟然已經能讓他不顧強大和弱下的差距,渾然不顧這些百姓的生死,更是一手推動了這等人間慘景。
張遼對呂布的崇拜和忠義,在這一刻,卻已經有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在關羽出城後第七日,呂布彷彿也忍受不了歷城那彷彿死城的寂靜,又或是,還有自己驕傲堅持的內疚,雖然這場暴亂他也根本沒有料到,但卻也是因為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