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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趙陸離附在夫人耳邊低語,“方才我的表現,素衣可還滿意?今後沒有妾室,沒有“亡妻”,只有我和你生同裘死同穴,白首不相離。”

關素衣頭回聽見趙陸離用這種溫柔繾綣的嗓音說情話,心中非但沒有觸動,反倒覺得極其可怕,恨不得堵了他的嘴扔下馬車去。日後這廝要是纏上來,她可怎麼活啊?

聖元帝尾隨至半路忽然改了主意,轉去廷尉府,找到周天,勒令道,“你去把葉繁贖出來,敲鑼打鼓地送去趙家。另外你好生告誡她,勾搭趙陸離可以,斷不能害了夫人,若是夫人因她傷了半根頭髮,朕可以救她出泥潭,亦能推她入水火。”

沒有妾室?沒有亡妻?生同裘死同穴,白首不相離?也得看朕答不答應!欠了朕的,你們夫妻倆早晚得還回來!

72。賤妾

馬車駛入內巷,漸漸靠近府邸,趙陸離不過離家數十日,卻彷彿過了半輩子,不禁掀開車簾凝望,臉上帶著恍惚的表情。

察覺車伕欲在西門停靠,關素衣吩咐道,“東府的正主兒回來了,你將他帶去西府算怎麼回事兒?去東門。”

如今二府圍牆早已建好,因趙陸離被捋奪了爵位,東府很多越制的東西便不能用了,多餘的亭臺樓閣皆被封禁,又有些尊貴的器物束之高閣,門樑上懸掛的“鎮北侯府”的匾額已換成了普普通通的“趙府”二字。反倒是西府,依舊那般富麗堂皇,巍峨大氣,連“徵北將軍府”的牌匾亦不同凡響。

馬車在西門停了一會兒,又慢慢繞去東門,趙陸離盯著牌匾上那五個氣勢迫人的大字,問道,“這是哪位大家的手筆?竟有金鳴之聲,殺伐之氣。有了這塊招牌,西府的氣勢都漲了不少。”

“這是娘寫的。”趙望舒紅著臉瞟了繼母一眼,乖順道,“爹爹,我以後再也不淘氣了,我一定好好練字,好好讀書,把咱家的爵位掙回來。”

“好,望舒長大了。”趙陸離非常高興,忍不住握了握妻子蔥白的指尖,嘆道,“素衣,多虧有你咱們這個家才沒散。道歉的話,起誓的話,我都不說了,你只看我將來表現如何。”

關素衣面上淡笑,心中卻懷著極深的戒備,待馬車停穩,立刻從車廂裡跳出來,拍開趙陸離伸過來的手,改去抱木沐。趙陸離半點不惱,反而溫柔地笑了笑,走上前攙扶年邁的母親。他們夫妻二人存在許多誤會與隔閡,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開。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真心相待,只要夫人非鐵石心腸,早晚有一天會原諒。

思忖間,東門吱嘎一聲開啟,明蘭笑嘻嘻地迎出來,身後跟著一名小廝,手裡端著一個火盆。

“小姐回來啦?快跨火盆消消晦氣。”她只招呼自家主子,看也不看趙陸離一眼。

“老爺先跨吧。”關素衣側過身子,讓大夥兒挨個跨火盆,臨到最後才自己進去,又命僕役備水,摘柚子葉,不拘是誰,去沒去過天牢,只管泡一兩刻鐘,求個心安。

眾人無有不應,分別回房泡澡不提,少頃皆帶著水汽出來,前往正堂吃團圓飯,哪料菜餚還未上齊就聽外面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期間還夾雜著女子的悲嚎。

“這是嫁娶呢還是哭喪呢?”老夫人滿臉不悅,“管家,出去看看是哪家作妖,讓他們趕緊走遠點兒!”

管家領命而去,少頃苦著臉回來,身後跟著皮笑肉不笑的周天與楚楚可憐的葉繁。葉繁似乎梳洗了一番,身上穿著一件嶄新的桃紅衣衫,頭上戴著一套點翠珠釵,暗黃的臉頰微微泛出紅暈,還未站定就盈盈下拜,哽咽開口,“賤妾葉繁見過夫君,見過夫人,見過老夫人。”

“你怎麼回來了?”老夫人驚跳而起,復又惡狠狠地瞪向周天。

“她怎麼不能回來?葉、趙兩家不是早已說好,一月之後便要納她過門嗎?葉家倒黴了你們就想不認,美得你!倘若你們不收她,本官便讓全燕京的人來評評理,看看你趙陸離是怎樣一個背信棄義的東西!”周天冷笑道。

趙陸離剛回家,自是不想多生事端,且方才那番熱鬧必已引來許多看客,倘若當場把葉繁攆走,名聲定不好聽,不由朝夫人看去。葉繁心知眼下的趙家全憑關素衣做主,連趙陸離也沒說話的份兒,於是膝行過去,抱著對方雙腿哭求,見她無動於衷便用力磕頭,額角流下一行血跡,形容十分悽慘。

關素衣定定看她半晌,冷道,“別磕了,起來吧。金子、銀子帶她下去梳洗,安置在南苑。周將軍,您目的已經達到,請回吧。”話落微揚廣袖,命人送客

周天萬沒料到她如此輕易便妥協了,不由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