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紛紛走人,不願投效的便著力打壓,弄出許多謠言中傷關氏門風,毀了關氏傳承。
斷人傳承有如殺人父母,祖父焉能不恨?這樣的手段多了,他自覺對不起弟子,對不起師門,竟從此一病不起。若想治好他的病,還得讓他實現心中抱負。
關素衣原以為嫁給趙陸離,或許能借侯府的勢,替祖父和父親謀一條出路,日後是好是歹,全看二人能力高低。卻沒料趙陸離根本沒把她當成內人,一門心思只為葉家鑽營。
起初他頗為頹廢,整日喝得爛醉,後來徐家嫡次女入宮,妨礙了葉婕妤的地位,他才振作起來,重新投入朝堂為葉婕妤開路。至於關家如何,嶽祖父、岳父如何,哪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旁的不提,只說這次入宮,連聖元帝那樣的暴君都能一眼看見她的難處並加以援手,作為夫君,他竟視若無睹。一品誥命很了不得嗎?如果可以,她寧願用這份可有可無的榮耀去換家人平安康泰。
心中剛升起一股怨氣,想起老夫人借給關家的銀子,關素衣又無奈起來,強撐笑臉向曹太醫道謝。曹太醫還要回宮覆命,把藥方交給藥童,細細叮囑一番,這才告辭離開。
仲氏置辦了一桌酒席請白總管等人享用,又讓人把關父叫回來作陪,然後跑去探望老爺子。
“太醫咋說?”見老爺子還在昏睡,仲氏壓低嗓音詢問。
“說是心病,得慢慢調養。”關素衣愁容滿面地捏著藥方。太醫開的方子自然是對症的,但花費卻是往常的數百倍,什麼藥材名貴便用什麼,薄薄一張紙竟似千斤重。
仲氏湊過去一看,不免“哎呀”叫了一聲。人參、鹿茸、靈芝……全都是上了年頭的靈物,這叫他們如何負擔得起?然而老爺子的病又不能不治,這可真是愁死人了!
“皇上賜了許多藥材,咱們先用那些支應著。倘若這副藥方祖父喝了見好,咱們便是割了自己的肉拿去賣,也得給他治!銀子的事我來想辦法。”關素衣堅定道。
“那些東西全是皇上賜給咱家的?不帶去侯府嗎?”仲氏甚感驚訝。女兒可是侯府主母,哪裡有得了賞賜卻全拉回孃家的道理?
白福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笑嘻嘻地道,“您請放心,雜家出宮的時候皇上發了話,這些賞賜獨給關家,與侯府沒甚關係。時辰不早了,雜家探望一下老爺子,這便送夫人回府。”
仲氏並非貪婪之輩,只是看重那些名貴藥材,聽了這話喜不自勝,再三道謝。關父並沒有看不起閹人的意思,與白福相談甚歡,一塊兒探望過老爺子後便將他和女兒送走。一行人回到鎮北侯府,頒了賜封誥命的聖旨,得了厚厚的謝禮,這才回宮覆命。
關素衣捧著聖旨站起來,就見原本對她表面恭敬,內裡輕鄙的僕役,一個二個全露出敬畏的表情;幾名妾室又羨又妒,臉色均十分難看;趙純熙笑得很假,趙望舒摸不清狀況;葉繁還在坐月子,沒能下床。滿府上下,竟只有老夫人真心為她感到喜悅。
她哂笑,勉強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回正房。從最初的期待到現在的麻木,這個家令她窒息。
已經調去前院的明芳堵在路上,不停說著奉承話,被明蘭擠兌走了。主僕二人關起門來私語。
“小姐,這身衣裳是婕妤娘娘賜給您的吧?料子真滑。”
怕明蘭不懂規矩,衝撞了貴人,關素衣只讓她等在宮門口,自己單獨去見葉婕妤。那場生死劫難,她不願告訴任何人,便裝作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都說葉婕妤是中原第一美人,您覺得咋樣?您見著皇上了嗎?他果真長了三頭六臂?”
沒長三頭六臂,卻也差不多了。關素衣後怕不已地暗忖。
恰在此時,趙純熙敲門進來,笑盈盈地說道,“母親,今天原本要為二弟辦洗三宴,父親卻帶您入宮謝恩去了,我只好改了帖子,邀賓客明日再來。您有什麼章程沒有?”
自從趙純熙對家務慢慢上手之後,關素衣未免旁人非議自己戀棧權勢,苛待繼子女,便把中饋交給她管理,自己專心教導趙望舒。不管大宴小宴,她都會安排好了再來正房知會,哪像現在,正兒八經地登門商討。
有了誥命,腰板果然挺得直些。這樣想著,關素衣心中並無得意,反而很不是滋味兒。
“別家的庶子怎麼辦,咱家就怎麼辦,你按照慣例準備吧。”她淡淡開口。
趙純熙似乎想爭辯,卻又憋住了。主母剛封了誥命,侯府就大肆操辦庶子的洗三宴,這是不把聖諭看在眼裡。她分得清輕重,卻也對關素衣的態度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