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唯親,還誣陷他嫖娼。”
“真是無理取鬧!”張紅衛哼了一聲,輕蔑地說,“他在平谷嫖娼,本來就是事實嘛。還是我從派出所裡把他領出來的。”
“任人唯親也是事實。”達文彬長長地吁了口氣,眼睛看著窗外,嘶嘶的聲音說,“笑話,我不用我自己的人,難道用你老汪的人?走遍天下,也沒有這種道理!”
“我現在想呀,估計那天晚上,你讓我去派出所撈他出來還是欠妥當。”張紅衛鼓著嘴,看著達文彬憂心忡忡地說,“我一見他從小黑屋裡走出來之後,死死瞪著我的白眼球,就知道他把我給懷恨在心了。”
“沒關係,當時不是還有人事處張處長、朱宏宇和你一起去的嗎。”達文彬輕描淡寫說,“老張總跟他走得近吧,他說話代表人事部門,派出所有記錄,不能瞎說。”達文彬從筆筒裡又抽出一支尖尖的鉛筆,坐到張紅衛對面,拿裁紙刀削著筆尖,頭也不抬地說,“他這人真是糊塗,要恨,就應該恨自己手伸得太長,還老沒出息。仗著有羅部長的老關係,人事上你想做主,經濟上你還想做主,那還要我這個總經理幹啥?”達文彬停下手裡的活計,眼神閃爍看著張紅衛,“我那天之所以讓你去,就是要給他個警告,別以為自己做的事情,別人以後就都忘記了,適度的要收斂點。”他說著,用力眨了眨眼睛,冷笑著說,“可沒想到,不知是誰把這個事兒給捅出去了,他就懷疑是咱們乾的。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呵呵,我到現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誰給老汪捅出去的。”張紅衛也是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弄得咱們不好明說,他也不敢承認。於是就慫恿他老婆就到處闢謠、告狀,說是咱們誣陷他。她老婆也不知道實情,真是個蠢貨。”
“嗨,管他是誰呢。”達文彬挑了下眉毛,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實踐再一次證明了吧?在咱們這種老國企,沒密可保。說不定誰就跟平谷那邊沾親帶故的,也還說不定是他的親信老張呢。咱們開會討論人事和機構變動,有時還沒散會,外面的訊息就傳開了。不用說,肯定是在場那幾個人傳出去的,我覺得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還沒法查。”
“他現在在醫院裡養著,每天沒有正經事,可能就是瞎琢磨了。下午要是看見咱們兩個人在一起,準受刺激。”張紅衛冷笑著說,“也好,那就再提醒他一次。”
第十四章 家庭暴力現場直播(4)
“這個老汪啊……”達文彬很惋惜地搖了搖頭,“出了這種事情,也不知道收斂點,反而跳得更歡了,處處受阻,沒人買賬,終於自己憋屈出個癌症,不是聰明人啊。”
張紅衛揶揄地瞅著達文彬,壞笑著說:“這能理解。他知道自己有汙點,而大家又都不方便捅出去,所以就更加變本加厲,試圖來反證明唄。”
達文彬豎起手掌,把茶几上的一小堆鉛筆屑仔細刮到一張白紙上,隨手摺了一個小包,捏在手裡站起來,“所以呀,我琢磨再三,下午你還是要去。我剛才告訴老張了,讓他也去。如果那個汪夫人鬧起來,看老汪自己怎麼說!”達文彬說完一揚手……紙包劃了一道弧線,準確地栽進門後的垃圾桶裡,“他不仁,咱們不能不義嘛。”
兩輛小車,向部中心醫院駛去。掛著部內通行證的車,沒受到任何阻攔,繞過門診大樓,直接停在後面幽靜的幹部病房樓前。
達文彬、張紅衛、徐愛華先下了前面一輛車。後面車上下來的戈一兵,轉身看見朱宏宇一手拎著二盒補品,另一隻手正艱難地從車的備箱裡往外掏一個大果籃,急忙走過去幫忙。他一手託著籃子,另一隻手一使勁,沉甸甸的果籃就到了手裡。張處長不安地也趕忙湊過去,三個人撕扯了幾下,張處長無奈只分到了朱宏宇的一個禮盒。
氣宇軒昂的一堆人,踢哩咣噹在本是安靜的病房走廊裡*,引得幾個淺粉色護士服的小護士忙從護士站裡跑出來。扎堆看了幾眼,有人認識,原來是部內鼎鼎有名的遠宏集團的高層領導們,就都縮了回去了。徐愛華靠近護理臺,叫過一個護士,跟她輕聲說了幾句。護士點了點頭,眼神不滿地掃了那些人一遍,就打頭領著他們,推開走廊最盡頭一間病房的門。
達文彬以前除了體檢,還從沒住過院。可是當上領導這些年,沒少來探視過病人,因此對這個“三級甲等”部直屬醫院的病房挺熟悉,也算是熟門熟路。隨著生活閱歷和年歲的增加,他每來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眼見得那些半真半假的朋友、熟人,有站著進來,倒著出去的,也有倒著進去,至今還活蹦亂跳的,慨嘆人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