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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條腿的豬,結成夥伴,屬於同類相吸的原因。扶牆扶物,仙女也能走幾步,一是長期習慣了爬行,怕離開扶手走路會摔倒,二是走不了幾步腿就發軟,不如爬行方便,所謂習慣成自然。一般來說,野菜,是仙女會見豬時的見面禮,給豬撓癢癢,是發給豬的睡覺訊號,豬得到這一訊號,便會自動臥倒,讓仙女儘量舒舒服服地睡個好覺。這個時候的仙女,她不願意和兩條腿走路的小娃娃們玩。因為玩不到一起去,起碼追不上人家,如果和小朋友在一起玩,還得遭到不知多少次地譏罵,王八仙女的綽號,是她最不願意聽的罵人話,泥猴,黑仙子,豬娃,四條腿,都是她聽到的稱呼。僅管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申辯:“我是人,是仙女。”但她的聲音太微不足道了,孩子們根本就不承認她說的話。扔塊石頭打人家吧,也沒力氣扔遠,再說了,即便她有力氣,在她處於爬行狀態時,也不會仍遠的。她仍的石頭,不僅對娃子們構不成任何威脅,小娃們還衝著她亂喊:“打不著,累你一身毛。”“追不上,讓你喝糞湯。”“爬爬爬,仙女是王八。”加上頭髮裡蝨子蟣子成堆,身上疔瘡處處分佈,愛用腳踩泥,用手和泥的她,渾身總是留著泥的痕跡,要不然,怎麼會有個泥猴的雅號呢。小傢伙們才不願意和她玩呢。再說了,站立和爬行,也根本玩不到一塊,偶爾有一二個女娃和她玩撮石子的遊戲,她的手還不太靈活,布口袋扔上去後,來不及抓住地上的石子,就掉在地上了,她是一點準頭都沒有,玩不上三五把,就不願跟她再玩了,都覺得和她玩,沒勁。習慣獨處的仙女,在這個年齡段,在這樣的狀態下,根本不把和不和她玩放在心上,小朋友走了以後,她自己能玩好長時間,直到能將扔上去的布口袋接住。過了一段時間,她在接住布口袋之前,能抓住一二個石子,經過一二的月的訓練,她能自如地玩撮石子的遊戲了,她非常高興,經常在姐姐面前顯巴,在小哥哥跟前賣弄,受到誇獎以後,她玩的更上心了,還經常贏小朋友。這是仙女自出孃胎以來,學會的第一種玩具,以這個玩具為媒介,她也學著慢慢地結交合得來的小夥伴。此時,她的孤僻自好和爭強好勝的性格,也略見端倪。

在春天這個季節,母豬的肚子是越來越大了,那四條細腿,好像已經不住那肥胖的身軀,它也越來越懶得動了,仙女聽大人說了,她的同年兄要生小娃了,讓大家好好地看護多次立功,靠它賺錢的母豬。仙女聽說要好好地看護這頭母豬,她來到母豬身邊的次數就更多了,時間也更長了,經常有人把她從豬圈哪抱回來。雖知這頭母豬特有靈性,就像仙女是它的娃似的,從沒給仙女帶來任何不便。仙女採的野菜是越來越多了,她不僅採豬能吃的菜,還能找到自己能吃的野生可食植物,像狗尾巴花,沒有分孽之前的嫩杆,叫狗尾巴酸漿,以及其它酸漿,豬吃豬菜,人吃人菜,各不相擾,各得其樂。她還不知道這頭母豬是她家唯一的生財之源,生十個豬娃,賣掉八個,留下兩個自家養大,趕春節前再賣,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娃們上學的學費,就指望豬了。靠生產隊那點工分,早穿不上衣服了,而且是年底分紅,遠水解不了近渴。就說工分吧,就媽媽一個整勞力,精神病時好時壞的華老爹,只能算半個勞力,家裡的活幫不了多少,老爺爺有時去生產隊勞動,有時管管自留地,順便搞點能餬口的東西,整天不著家。屋裡屋外的活,像養雞,養鴨,餵豬,摘菜,做飯,打掃衛生,都是奶奶的活,那裡顧得上寶貝孫女呢。媽媽呢,白天忙生產隊的活,晚上還時不時地給別人請去看病,不然,為什麼連仙女梳頭的活都交給了小海,每當看到只知道哭笑,還什麼都不懂,以吃和玩為主要活動內容的仙女,就剩下一副骨頭架子時,就傷心落淚。仙女這時,基本沒有什麼思想,如果真要有的話,她肯定是想得與富貴和肥胖相關的病。媽媽一看到遭了這麼多罪的仙女,就心如刀絞般的疼痛,每天都要熬中草藥給她擦身泡腳。每當仙女看到媽媽看著她流淚時,她都會用那隻瘦弱得只能看見一個個骨節,而看不見任何一點肉的、細長的、傷痕累累的小髒手,給媽媽抹眼淚:“媽媽,媽媽,別哭了,以後我要學乖,要聽話,我當乖乖仙女,媽媽,我不淘氣了,向毛主席保證。”要麼,就用小腳丫丫撲騰水,抱住媽媽親幾下,以轉移媽媽的注意力。媽媽給仙女做一個能護住前胸和肚皮的布兜兜,上邊還鏽著一朵簡單得無法再簡單的一朵花,每當她穿上這件布兜兜時,小手不停地摸著這朵小花,美得她那個小嘴,好長時間都合不攏,她捨不得穿這件兜兜,怕把小花弄髒了,弄壞了。當媽媽從用剪刀裁布開始,仙女就守在旁邊不停地問:“媽媽,是給我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