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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林則徐一向讚賞他的才幹。今天是為了慰問他們一年來的辛勞而特意招待他們的。

“予先生,我得向您表示感謝!”林則徐向予厚庵勸酒說。

“哪裡哪裡。我只是……只是……”予厚庵作為理財官吏有著超人的才幹,但他缺乏口才。

“地丁都達到了規定額。這都是您的功勞啊!”

“地”是地租,“丁”是指人頭稅。各省都規定應繳的數額,江蘇省每年為三百六十二萬兩。這個數額是相當大的,在全國十八個省中佔第二位,僅次於河南省。最近很多省都達不到規定額,而江蘇卻繳齊了。這充分說明了予厚庵的才幹。

除了“地丁”之外,江蘇省還要向中央政府交送“漕糧”(送往北京作官兵俸祿的糧食)一百零四萬石。這也完成了。另外關稅(設關卡徵收的物產稅)也達到了規定額一百二十萬兩。全國的關稅收入為四百三十萬兩,江蘇一省就擔負了其中的四分之一以上。

“反正是值得恭賀的。”關天培沒頭沒腦地插嘴說。

這兩位客人都不會說話。林則徐很喜歡這兩個人。

“您才值得恭賀哩!”予厚庵也笨拙地說起了恭維話。他是指關天培晉升為提督。

林則徐高度評價予厚庵是一個能吏,為人也誠實。但另一方面,他總覺得他有什麼不足。他徵稅的本領確實值得珍視。河南省“地丁”的規定額是四百萬兩,比江蘇多。但據說今年實際繳納數勉強達到三百萬兩。可以想見徵稅是多麼困難。予厚庵在江蘇,確實給林則徐壯了膽。

不過,林則徐覺得,現在民力疲憊,稅款是一個沉重的負擔。作為國家的官吏,能夠繳齊稅款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但他的心裡還有點東西不能叫他高興。予厚庵的心中恐怕就沒有這點東西。他是一個忠心耿耿、一心徵稅的能吏。

“不過,鹽稅方面還要再想點什麼辦法。”予厚庵說。

鹽是政府專賣的。全國的鹽稅為七百四十七萬兩,江蘇擁有產鹽的兩淮地區,分擔其中的三百三十五萬兩。但現狀是困難的,只能繳納數額的一半。原因是私鹽橫行。根本問題還是由於民眾生活貧困。

正當他們交杯飲酒的時候,來了第三位客人。 。 想看書來

年關的點綴(8)

“失禮失禮,來晚了,……”

進來的是布政使梁章鉅。這個人在阿美士德號停靠上海時,曾代替未到任的林則徐,擔任代理巡撫。

梁章鉅一看先到的兩位客人,心裡苦笑著:“請了三個笨嘴拙舌的人!”

梁章鉅是福建人,官至巡撫。但他主要還不是作為政客,而是作為學者在歷史上留下了名字。在金石學方面,他是清朝屈指可數的權威。他是學究式的人物,而不是口舌之徒。

“跟關、予同席,我只好周旋應酬了!”他是個責任感很強的人,決心在酒席上擔當提供話題的人。儘管他也是笨嘴拙舌,但他自認為比關、予二人要略勝一籌。

“聽說在舟山洋麵上,英國的鴉片船遭到海盜襲擊了。”他首先把別的省發生的事情拿來作為話題。

“我也聽說了。”關天培冷淡地說。

“不過,外面傳說,所謂的海盜可能是王舉志的手下人。”

“什麼?王舉志?”林則徐追問道。

“這可怪了!”關天培歪著腦袋說,“聽說王舉志是江湖上的一些大頭目把他捧上去的,他自己並沒有手下人。”

“這個我知道。不過,最近情況好像有點變化。”梁章鉅好像辯解似的說道。

“行啦!反正鴉片船挨搶劫是應該的。”關天培爽快地說。

“浙江巡撫富呢揚阿也裝著像沒事一樣。”

“那當然囉。”

提起英國船,關天培曾因阿美士德號而吃過苦頭。現在他真恨不得要說:“活該!報應!”

“這是在外洋發生的事件嘛。”予厚庵也覺得他應該說點什麼。

如果是像阿美士德號那樣靠近海岸,那將是另外的性質。夷船在外洋航行是隨便的。不過,捱了搶劫,那也是自作自受。

因為是除夕,客人們很早就散了。

後來林則徐擔任欽差大臣赴廣東,關天培是廣東水師提督,予厚庵是廣東海關監督。今天在這裡見面的這三個人,在六年後的鴉片戰爭中,都不期而遇地投身其中,共赴患難。最後來的梁章鉅,在鴉片戰爭時也在鄰省廣西當巡撫。

除夕的晚上官署裡要舉行宴會。宴會之前,林則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