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彭格列內部有多少人支援要滅了諾特,我也不管沢田君最終要給所有人一個怎樣的交代,那些都是以後的事情,怎樣都好。
“吶吶,算關心?”我不在意頭頂著的槍口,再一次追問。甚至用力向他的方向頂著那把槍,沒錯,是用自己的頭。
儘管很細微,但我還是注意到了。獄寺君的手……在抖。所以,我願意賭一次他不會真的開槍。
“嘖、難看死了……女人你來這裡就是為了擺出這種表情的?”沒有再看向我,他收起了手中的槍。
所以,我贏了。所以,我決定原諒你,獄寺君。不計較你和卡斯特大小姐之間的那點兒事兒。
然後,終於開始了今天本應的正題。我隱藏了大部分的內容,把想要見彭格列的霧之守護者六道骸的事情告訴了他。
獄寺一副“難道我和他很熟”的樣子回望我。
我抱著他的外套,坐在床上陷入了沉默。
“幫忙從行政方面走一下,還是做得到的吧?”
“如果你認為彭格列的行政對於那傢伙有效果的話。”
“那庫洛姆那邊呢?”
“死心吧,至今染指過她的人都不在了。”
“搞不好……我只是拿這個當藉口,想要和獄寺君見面而已。”
“……那就挑一個好點的藉口。”
只是想要和獄寺君單獨見面,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我……明明已經下過很多次的決心,說‘就這樣結束吧’,結果到頭來,一看到獄寺君的臉,腦袋中就什麼都沒有了。就像是又跑回了起點,重新開始下決心,然後又轉回到了這裡。”
才發現,有些東西,把它說出來,其實也用不了多大的勇氣。就這樣,沒有什麼感人的配樂、也用不到什麼浪漫的氣氛、甚至沒什麼語氣地把它說出來了。
“不,我也有責任。”
聽到後,我愣了一下。老實說,得到這樣的回答,我很驚訝。本以為會被某種傲嬌的語氣嘲諷一遍,卻想不到是這樣的承認。
對面的銀髮男人坐回那個單人沙發,一隻胳膊搭在扶手上撐著臉頰,垂下的劉海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沒錯,獄寺君的責任很大。最大的不該就是在我每每感到完了的時候再給我那麼一點兒的希望。我該不該說這還真是一種捆住女人的巧妙手段?
“放心吧,女人。”像是決定了什麼一般,我竟在語氣中聽出了一絲豁然,“既然你下不了手,那麼下次見面的時候,老子會親自斬斷我們。”
——這才是你,獄寺君。
要麼是純正的存在,要麼就一無所有。
——這才是狂嵐。
要麼平靜得宛若空氣,要麼毀盡一切義無反顧。
那日,我們分別之前,他在這個世界第二次叫了我的全名。
他說:“永別了,晴馥。”
“永別了,獄寺隼人。”
天空依舊灰濛濛的,我……突然想看下雪。
開車回到基地時,在路口看到的景色,其實我並不驚訝。
“我剛剛還在想要怎麼找你,六道君。”開啟車窗,我衝著外面的某隻鳳梨說道,“那個叫做博落回的,你想帶就帶走吧,我沒意見。”
“kufufu,混到今天還真是悲慘啊,莉莉絲。”
沒有理會他那話中有話的語句,我把目光放回那個深灰色短髮的女子身上。
“第一個問題,博落回,決定了嗎?”
“嗯,我倒戈了。”
“那麼第二個問題,當初加入黑曜的理由是無聊了,那麼這次也是嗎?”
“是的,晴。”
“足夠了。”
到了這種時候我才想起,當初她同意加入我們,似乎也是我在用復仇者一說來逼的她。扯來扯去還是扯平了。
那傢伙,是天生的反叛者。
進了基地,我看到前輩正指揮著人們收拾著東西。裝置有時間的話就要裝入儲存匣中、很多剛剛印出來沒多久的資料繼續燒掉。
“我們又要準備跑路了吧,前輩。”我上前幫忙,把話說得很輕鬆,“和Al、埃德蒙說好碰頭的地點了嗎?”
“真是意外,小馥。我還以為你會衝上去打一架。”
“人總要長大的,前輩……還有,你知道嗎?我……剛剛認識博落回的時候,她還是個半夜在宿舍聽鬼故事會害怕的傢伙呢。”
每個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