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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那女子聽外面已經安全,起身道:“多謝各位公子相助。”

彼此相互問過姓名,那女子名叫李涵秋,北京大學學生。

王潼說:“他們還在四處搜查,你打算到哪裡去?”

“山東,那裡有我的哥哥接應我。”

夢生問道:“李小姐怕不是逃婚出來的吧?”

“對不起,剛才騙了你們,我因為在學校辦的報紙上寫了篇針砭時弊的文章而被他們說成是亂黨,要抓我,我只好逃出學校。如果怕我連累諸位,你們儘可以把我交給密探。”

王潼有些激動地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現在國家風雨飄搖內亂不斷,列強虎視眈眈。我們當為國儘自己綿薄之力,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趨避之!你一女子尚能奔走呼號促國民警醒,我們男人又怎能無動於衷明哲保身呢!?”

夢生道:“少拽文嚼字,這個世道不是我們能改變的,狼吃肉,狗吃屎,自己的斤兩自己應該清楚。”

李夢生從小目睹父親一路徵殺,坐到都督的位置,那是靠著人頭和錢財堆積而成的。母親是江南望族的後代,從小就教育夢生仁義善良,只是母親在他十歲那年不幸去世,李都督又忙於征戰殺伐,就把他送到外地上學,很少回家。雖然缺少管教的夢生在外面學會了吃喝嫖賭,招貓逗狗,但他的本性隨了母親的善良,總是認為殺人放火不是人的根本,更不應該以殺人放火為終生的職業,所以他鄙視一切軍人。王潼與涵秋主張的暴力革命,他是不贊同的,‘可憐無定河邊骨,俱是春閨夢中人’。誰人不是爹生父母養的?

而王潼的父親是辛亥革命時期的革命黨,策動了李都督起義獨立,做了李都督的參謀長。王潼從小就看父親所藏的革命書籍,受父親身體力行的影響,形成了他自己的一套對世界的認知。

他與涵秋的觀點相近,所以一路上王潼與李涵秋相談很融洽,對中國當今的時事抨擊甚烈。

所謂‘話不投緣半句多’,夢生不再插言他們的談話,帶著連柱挨個車廂轉悠找樂。

涵秋在石家莊下了火車,轉道山東。臨別與王潼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對王潼說道:“中國必有民主光明的一天,如果有緣,我們將相會在自由民主的晴空下!”

第三章 懦弱公子

李夢生一行三人在火車上顛簸了三天,換乘了兩趟車到達了十堰。十堰距大洪縣不過五十里左右,三人兼程趕往大洪。第二天天明,三人到達大洪縣城外,只見城頭飄揚著金色大旗,上書‘討逆軍總司令湯’。城牆上千瘡百孔,斑斑血跡。距城門不遠處的城牆已被大炮轟塌。城外早已乾涸的護城河裡竟蕩著一層血水。陣亡計程車兵大概已經掩埋妥當,一隊士兵正撿拾地上遺落和損壞的槍械;另一隊士兵打掃彈殼。城前一百米已經戒嚴,拉上了鐵絲網,士兵持槍警戒,不許任何人入城。城外數十老百姓想進去探望城裡的親屬,都被攔阻在警戒線外。

王潼和連柱想衝進城去,被李夢生拉住,夢生道:“老頭子要是死了,湯胖子早就把他的人頭掛在帥旗下面了。老頭子沒有死,走吧,我知道他會在哪裡。”

這李都督本是清末武狀元,後在北洋新軍中任標統(相當於營長)。一直駐紮在大洪縣附近,大洪縣在陝西湖北交界處,依山傍水,景色宜人,交通便利,人民富庶。更盛產穀物糧食,煤、鐵、銅礦藏豐富。辛亥革命時李都督在大洪宣佈易幟獨立,佔據大洪與其周圍八縣稱“護國大都督”。而後招兵買馬擴充實力,苦心經營,並與來此爭奪地盤的各路大小軍閥合縱連橫遠交近攻,倒也穩穩掌了十幾年的政權。

有一次李都督攜夫人與八歲的兒子夢生到大洪縣北的青山上郊遊,見那青山雖不是地勢險惡,但也植被茂密,山中溝溝壑壑,洞穴甚多。於是就說:“哪天我戰敗了,便到此處躲藏,以圖東山再起。”此後便在青山經營後路,選洞穴做藏兵洞,貯糧草槍械彈藥。

此時夢生已經想到父親既然沒死,就一定會到青山去。於是三人不顧旅途勞頓直奔青山。青山離大洪縣城三十里,下午時分,三人已經到達青山腳下。略做休息,在山下村莊買了些乾糧隨意填補了肚子,便按夢生的記憶尋找那藏兵洞。

尋找藏兵洞頗費周折,夢生十歲那年因國內形式起了變化,軍閥派系為爭總統之位大打出手,李都督感到情況不妙,曾幾次帶夢生到藏兵洞檢查儲備情況。而後夢生母親病逝,夢生被父親遣到外地求學,就再也沒來過。

此時相隔六年,好在李夢生的記性還不算太差,在傍晚時分終於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