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宰相正欲開口,衛長公打斷了他的話:“的確是我們疏忽,來人,送公主回去休息。”
衛長公聲音剛落,兩個侍衛便走上殿,對晉孝公主比了個“請”的姿勢,晉孝公主咬了咬唇,勉強搖頭,示意無礙。但衛國侍衛如何能聽從晉國公主的吩咐,於是他們再次對晉孝公主比了“請”的手勢,明玉上前將晉孝公主護在身後。
“衛長公可是要想清楚了,是不是能承受得起晉國的怒火。”卿大夫推開侍衛的手臂,側身怒目圓睜對衛長公道。
“放肆!”宰相喝道。
“吳大人!不得無禮”晉孝公主虛弱的對卿大夫道,又對衛長公抱歉一笑,“吳大人他受哥哥之命護本宮周全,不想竟在衛天子腳下令本宮受傷,自然是心急了些,衛長公莫要見怪。”
正說著,先前出去的虯髯武官回來,一臉悲愴,跪在地上對衛長公重重地磕了個響頭:“王檜他已慘遭毒手。”
衛長公倏地一下冷冷地望了過來。
“他們發現王檜死在家中,無打鬥跡象亦無中毒跡象,仵作斷定是自然死亡。”
大殿裡一瞬間安靜下來,作為晉國來使或許不知道王檜來頭,可是作為衛長公身邊的心腹重臣,自然曉得王檜與衛長公關係。
王檜自小跟隨衛長公,一直以來貼身保護衛長公,在“六子奪嫡”的最終戰役中,更是以一己之軀力戰三皇子十二輕騎,為衛長公爭取了寶貴時間,那場戰爭結束之後,衛長公親自在屍山中挖出奄奄一息的王檜。在醫官的全力救治下,王檜終於漸漸痊癒,不過傷好以後,衛長公再未安排王檜執行任何兇險任務,眾人知道衛長公感念王檜恩情,心中便都高看王檜幾分。然而,半月之前,衛長公忽然下令將王檜調入牢獄當差,眾人皆是不解,便私以為其觸怒天子威嚴,心中不由大為惋惜。但再瞧見衛長公此時神色,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衛長公喜怒不顯的臉上竟然出現了悲傷、憤怒種種情緒,眾人看得心驚膽戰。卿大夫也是心裡發毛,偷偷地用餘光去覷晉孝公主,她依舊歪歪斜斜地借力靠在明玉身上,整個人彷彿也陷入了無盡的哀傷。但是憑藉多年與公主相交,卿大夫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公主哀傷背後竟然隱隱透著愉悅。
“查!即刻去查!”衛長公道。
虯髯武官叩頭,道:“奴才領命。”
“哼!如今王檜死無對證,獄卒長的證詞陛下又不信,不知陛下是打算包庇罪犯了麼?”卿大夫冷聲質問。
琉璃紫金殿上一時陷入沉默,朝臣們垂著腦袋,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個的腳尖,彷彿足下生蓮一般不捨得移開視線。
其實這並怪不得朝臣,自古君心莫測,他們如今也拿捏不準陛下的意思,王檜之死陛下是會遷怒那牢獄之中夏姓女子,還是因為王檜之故而打定主意與衛國僵持到底?
空氣沉悶的彷彿融入了千百斤的重量,眾人不由自主的降低了呼吸的頻率,唯獨除了晉孝公主,她彷彿感覺不到一絲異樣,依舊淡然自若得病怏怏著。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陛下!您若再不給出個結果,臣也只好回我大晉請晉惠王為公主做主了!”
衛長公冷著臉望了卿大夫一眼,旋即神色恢復,淡淡道:“傳令下去,杖刑夏堇紗二十大板,即刻執行。”
卿大夫還想再說什麼,晉孝公主卻輕聲應下:“衛長公慈悲心腸,孝兒受教了。”
“公主有傷在身,早些回去休息罷。”
晉孝公主含笑點點頭,在明玉的攙扶在走出琉璃紫金殿。
剛一走出殿門,卿大夫就道:“這衛長公未免也太護短了,二十杖對於那些有武功底子的人來說委實算不得什麼,公主咱們不能就這麼輕易饒過她。”
晉孝公主冷笑,面上隱隱散發出殺氣,與方才的柔弱無助形成強烈的對比。“放心,敢得罪本宮,本宮必定要她生不如死,上次沒死透,這次本宮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還能逃命。”晉孝公主從倚靠明玉的姿勢站直,掏出一包藥粉給明玉,冷聲吩咐:“你替本宮去看好了,這包東西務必灑在她的骨血裡。”
明玉接過藥粉,應諾。
“你知道本宮的手段,若是敢有二心,自己你的皮肉。”待明玉漸漸走遠,晉孝公主才用不大不小,恰恰明玉能夠聽得清楚的聲音道。
被獄卒拖出來,呼吸著外面新鮮的空氣,仰望著蒼穹頂上的朗朗皓月,忽然覺得一身輕鬆,雖然瞧著目前的架勢八成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但我仍覺得打心底裡的開心,因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