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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一是為舅舅打字——列印他寫給各種客戶的報告。這些報告洋洋灑灑許多頁,我都用奧列佛打字機打出複本。這架打字機只有3排鍵盤,但每個鍵上有3個字母而不是2個(很久以後我才忘記好不容易學會的有效操作奧列佛的技巧。不知道這種技巧現在還有什麼用處嗎)。

用過生日時得到的錢,加上一部分打工收入,我能買得起一輛舊腳踏車。獲得腳踏車是我一生中的大喜日子。我推著腳踏車到一條僻靜的馬路上——在我們所住的地區不難找到這樣的馬路——經過半個小時的摔跤和搖搖晃晃的騎行,我自己學會了騎腳踏車。夏季來臨時,腳踏車給我們帶來很大的方便。我幾乎每天都騎車帶著鄰居兼好友克勞德·加斯納到弗萊特布什的公立小學體育俱樂部運動場,興致勃勃地打網球,我的球藝得到了可喜的長進。

我在巴勒·派克度過的夏天裡,認真刻苦地學習法語,打下了與康斯坦斯一起學習的薄弱基礎。至今還儲存在格勞斯鮑姆圖書館裡的唯一一本法語書是貝爾納丹·德·聖皮埃爾寫的《自然科學》。像其他書一樣,這本書是父親在摩西·蒙特菲奧爾爵士藏書出售會上買來的,曾經裝飾得很漂亮,現在已經破損了。我們的這本是1800年左右印刷的,小開本6卷。書頁是黃色的,字型很古老,而且不是很清楚,法語本身也相當陳舊,例如詞尾ait寫成oit。聖皮埃爾是典型的18世紀法國作家,他集博物學家、科學家和浪漫主義作家於一身。他寫了關於動植物和各種科學理論的文章,題材廣泛,其中有一篇竟是關於南北極冰塊融化所造成的潮汐!他還作出了各種哲學推測。

4中學時代:在布魯克林和布朗克斯(8)

我在《希思法語詞典》中查閱我所不認得或不清楚其含義的詞,然後把它連同英語對應詞一起抄在一張紙上。我把這些生詞表上的英語釋義和法語釋義輪流遮蓋起來,儘量用兩種語言給出確切的翻譯。到夏季結束時,我額外掌握了幾千個顯然相當專門的詞彙。由於這許多詞都與外國的動植物有關,所以很快因為不用而忘掉了,但不少單詞還在記憶中。後來我在會話中有時使用非常專門或古老的法語詞彙,使得我的法語教授大吃一驚。可惜,許多給我印象很深的法語詞彙我都發錯了音,因為我是透過閱讀掌握這些詞的,我對這些法語詞如何發音的想法常常如同聖皮埃爾的科學理論一樣錯誤。

當莫里斯舅舅的事業搞得更加紅火後,他遷居到華盛頓高地的一幢相當漂亮的公寓裡,我們則搬到布魯克林區邊緣巴思皮奇的一個小地方去住。母親很高興又一次依靠自己的力量生活,我們也都心情舒暢地忍受樸素的套間的許多不便。

然而,由於我家離曼哈頓更加遠了,事實上我就不可能繼續在湯塞德·哈里斯·霍爾上學。十分無奈,我決定轉學到布魯克林男中去,那裡實行四年制,不像湯塞德·霍爾的三年制。我曾出於小孩的虛榮心,決心要驚人地在15歲進大學,但這次轉學意味著我必須放棄這個缺乏根據的抱負。

那年,布魯克林男中來了一位新校長——沙利文博士,他後來成為紐約州的歷史學家(他在曼哈頓商業中學教過我的哥哥利昂歷史課)。我拿著湯塞德·霍爾中學的轉學卡走進他的辦公室,起初受到冷冰冰的接待。當他看了我的成績單後,他那圓圓的臉龐馬上變得笑容可掬。他說:“這樣的轉學卡我很願意看到。”“幾乎所有從湯塞德·霍爾中學轉到我這裡來的學生都是因為成績不及格而開除出來的。儘管他們進校後會降低全校的平均成績,但我不得不接收他們。”的確,布魯克林男中在美國一直因教學出色而享有很高聲譽,我真的慶幸能進這個中學求學。

我在布魯克林男中讀了兩年,獲益匪淺。雖然因為進度安排上的困難,我未能繼續學習希臘語,但我專心致志、津津有味地學習拉丁語。儘管我欽佩西塞羅西塞羅(Cicero,公元前106—前43):羅馬政治家、律師、作家、演說家。他的著名長詩《我的執政》和《我的時代》含有自我吹噓成分,在古代即受批評。他遺下書信900多封,在信中有時抬高自己,對事情敘述得不夠客觀。在他傳下的58篇演說辭中,最著名的是《為米洛辯護》,因此成為羅馬最偉大的演說家名垂史冊。——譯者的雄辯,可是我始終看不慣他的自高自大和自我吹噓。經典作家中我真正喜歡的是維吉爾。從他身上我找到了完全符合我的思想要求和思想侷限的才華。有人說他模仿荷馬的史詩,他的作品缺乏荷馬所具有的那種直截了當和簡潔有力,姑且承認這麼說有道理,但是他畢竟彌補了荷馬的不足,我充分領會到這